以他这样城府的人,不做无用之事。
将抓韩欢这件事揽下了,定没有这么简单。
而且这是昭王的封地,堂而皇之的带人来,贤王还真是不把昭王看在眼里。
代阿娇被禁足三日后,才意识到大哥为她承担下的事情,有多严重。
大哥立下承诺,一内定将贼人捉拿,不然便以死谢罪。
代阿娇坐在房里,开始学会了发呆。
过了半月,代阿娇看着迎风怒放的腊梅,失了神。
代阿娇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是不是…被骗了?
被所谓的爱情骗了,代阿娇仰慕韩欢,所以头脑不清醒,一昧地帮助他偷灵芝。
灵芝乃大王赏赐之物,对代府来说,可大可小。如果大王追究,代府难辞其咎。
所以是韩欢利用自己,拿到了灵芝,但代阿娇始终不愿相信他会因此杀了唐柒。
仿佛这个世界对代阿娇充满了恶意,代阿娇跌坐在床上,倍感惶恐。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娶她是假的,承诺是假的?
还有十天便是一月之期,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腊梅香,代阿娇拿起剪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哥和父亲替她揽下罪责。
代阿娇相信韩欢,哪怕到今日,代阿娇也是相信他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回来啊?
拿到了灵芝,给了故人,为何不来解释?
“一切都是阿娇的过错,同代府无关,阿娇愿意以死谢罪,给唐门,也给大哥一个交待。”
写完绝笔书,代阿娇深吸一口气,眸光坚定,用锋利的剪刀头用力划过手腕。
代阿娇靠在桌子上,意识渐渐涣散,手脚也无力起来,恍惚间,代阿娇看见了娘亲,娘亲对代阿娇唱着儿时的歌谣。
呵,代阿娇知道了,娘亲在哄她入睡。
代阿娇闭上眼,一滴清泪滑下。
白龙寺
“这灵芝和人参,不过是续一时的命而已,这位施主,终究还是躲不过。”一觉大师摇摇头,床上这人,怕是回天乏术。
司徒空睁眼,脸色苍白,但还是强忍着坐起来对大师恭敬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大师我有几句话同韩兄弟讲。”
大师离开后,司徒空看着韩欢,从枕头下拿出一本经书,对韩欢道:“这是文宗十六经书之一。”
“司徒前辈莫不是因为这个才被人追杀?”韩欢问道。
司徒空摇头,回道:“烈火门并不是三宗的虔诚信徒,自然不会因这个对我一家赶尽杀绝。”
“那是?”
“烈火门门主同朝廷有关系。”司徒空说完,目光深远。
韩欢皱眉,烈火门这样没有底线的江湖门派,怎么会和朝廷有关系?
“前辈的意思是,烈火门门主是朝廷中人?”怪不得烈火门会嚣张至此。
司徒空叹了一口气。
“那日我们捉住烈火门暗卫时,他身上那块令牌分明是只有朝中权贵之人才有。那暗卫宁愿自尽也不肯说,也是保护那人。我派人去打听令牌的消息,却没想惹上杀身之祸,不过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韩兄弟,我一生为南国尽忠,却未曾想过这样的下场。”
“前辈莫担心,我们去懂山寻菩提子老人家,他定能医好你。”韩欢看着面前这个忘年之交,不由得感慨万分。
司徒空笑道:“我怕是撑不到见菩提子老前辈的时候了,韩兄弟,烈火门的人肯定是为了令牌而来。你能进白马寺,定走不出去,我时日无多,用我一命,换你能平安出去,也算值得。你倘若为我鸣不平,便查出害我全家之人,在坟墓前讲于我听。可好?”
韩欢握着司徒空的手,墨眉紧蹙。
司徒空从怀里拿出图样,递给韩欢,眼里竟一片坦然。
“前辈,我答应你。”
离白龙寺不远的林子中,立着一群身着黑色斗篷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还未查清是谁进了寺吗?”
这个人武艺高强,烈火门的人竟拦不住,不过进寺容易出寺难。
但…..为首的人眸中一抹担忧,怕生变数。
“大人,司徒空出来了…”
再次睁开眼时,代阿娇浑身酸疼的厉害。
周围的一切好熟悉,代阿娇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的闺房吗?
床边立着大哥和云容表哥,两人神色皆是暗沉。
大哥很少生气,云容也是,两人都是那般温润儒雅的人,一生起气来,竟然有些恐怖。
“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情就能结束了?杀害唐柒的人还未捉住,你怎么能舍得让我分心?”
大哥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灼灼其华,是锦城女子梦寐的郎君。
但他此刻眼里的痛心,让代阿娇忍不住难受起来。
“我没用,大哥。”
“不,是你太善良了,太容易轻信别人了。你记得你十二岁时,有一男人说他从临城来,被偷光了身上的银子,回不了家,问你借银子?你所有的钱物都给了他,连头上的珠钗都给了他,结果呢?那人最后被我和云容抓住了,是个骗子。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保持内心的美好。”
代温玉握着代阿娇的手,又轻声道:
“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美好,我努力让你不去看见腌臜的场景,但你始终要去经历。”
云容点头,转而俯身,安慰道:“表妹,我跟伯父说了,你也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我和温玉商量,将你送到静心庵一阵子,就说你是面壁思过,等到你想通了,就接你回来。这样,也免得你被别人打扰。你放心,爷爷也说了,不会让你有事的。”
云公肯为她说话,代阿娇受宠若惊。
锦城寒风凛冽,代阿娇穿着袍子,立在满树盛开的腊梅花前,心情复杂。
和大哥的约定,她输了,但是代阿娇觉得韩大哥一定会回来找她,哪怕……哪怕是等久一点。
许是情绪低落,代阿娇半蹲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第二天,代阿娇坐上了送她去静心庵的马车。
临行前,大哥对代阿娇说:“感情一事,缘聚缘散,也算是你要过的坎儿。你到那边以后,跟着师太好好学习,过一阵子父亲气消了,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带你回家。”
“大哥……”
大哥将代阿娇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代阿娇的背,柔声道:“小妹,你放心,我答应过娘亲,不会不要你的。只要有我在,代府就是你的家。”
代阿娇小声抽泣着,有了大哥的承诺,代阿娇总算安心许多。到了静心庵,自己就只当是欣赏风景,散散心,这样子时间应该会快些。
临行前,父亲背着手,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对代阿娇道:“阿娇,你性子顽劣,到了静心庵,一定修身养性。”
代阿娇背过身,擦掉眼泪,性子顽劣,这四个字,便是她在父亲心中的形象。
算了,何必纠结。
登上马车,代阿娇靠在垫子上,咬着唇,下定决心除了大哥,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代阿娇以为韩欢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过了大半月,都未见他踪影。
不过她还是希望韩欢能回来,将事情说清楚。孰是孰非,世人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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