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要去找他?”他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十指微微收拢。
下一刻,再度开口时,他的话语轻得像是呢喃:“轻轻,我怎么可能容许?”
夜凉星稀,郑轻轻看着眼前人沉痛的眉眼,终究没有再多言半个字。
从头开始,谈何容易?
他们之间隔的,从来不是三年的时光,而是太多的悲伤与不堪言。
倘若从前的陆郗城还能装作一切未曾发生过,同她一切归零。
可是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有一些事,哪怕他们都不去,可是终究心知肚明,再如何欲盖弥彰,不过就是让伤口的溃烂得更隐秘一些而已。
这夜里,陆郗城从她的身后抱着她,他亲吻她的发,字字低柔温和,他:“轻轻,我们明回家,好不好?”
郑轻轻看着眼前的淡蓝色窗帘,默不作声地点头。
他似是叹息,音调优雅:“轻轻好乖。”
郑轻轻知道,她妥协了。只是因为,陆郗城方才抱着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个他们都奉为禁忌的夜晚,他救下她,代价是应激性晕血,一辈子都不能再走上手术台。
昨夜里他拥着她,那样温柔的语气,他:“他们都问我,为什么要当一名心理医生,明明手术台更适合我。可是轻轻,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怕血,血总让我想起那条破败街道,满脸是血的你。轻轻,我不敢去想,从来不敢。”
她想着,突然便没有了拒绝的力气。
是了,她或许亏欠了盛音然,可是她最亏欠的,不就是眼前的人吗?
所以她没有去争取,就算不去找沈肇,或许也能有其他的办法,找出音然的死因……
是她自私自利,她不愿,她与陆郗城之间再有什么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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