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

他只挑眉望她：“我时候还给她买过糖么？不记得了。”

……

又譬如她：“她那时候刚来崔家，人生地不熟，崔家人待她又不友好，也只能指望你了，可你倒好，未婚妻子过生辰不主动陪着也就算了。”

“她后来在你院内等了你半，你也没反应，让人家姑娘孤零零的去街上逛，等人家好不容易将情绪调整好，欢欢喜喜的去寻你，又是只能看到你在练剑。”

而子玉依旧那副神情，眺望着这仿佛无止无尽的黄土之泉：“她后来还来找过我么？不记得了。”

……

再譬如她：“你过生辰时，一整白日里要应付族人，无法顾及她，她也都理解了，就等着夜里为你贺一贺，可你呢？有怪癖就有怪癖，你倒是提前跟她一声啊？”

“让人家在外头苦苦等了你一个晚上。还有你那个侍卫也是，死板的跟块木头一样，也不知道将她劝回去，还真叫她在外头就这么站了一夜。”

而子玉再次事不关己般挑了挑眉：“她那晚上来找过我吗？不记得了。”

将离服了，那您还记得什么？

“还有便是那一回，她视作信物的玉簪被摔碎了，你晓得这对一个本就已是极度脆弱的姑娘来是多么大的打击么？”

子玉不语。

这回怎么不不记得了？

将离绕到他身前，哼哼一笑：“真是难得，终于有件事还记得了？看来北阴君的记性倒也没那么差，那应该也还记得，你那送未婚妻的玉簪是从本君这儿拿的吧？”

因此一千年彼岸花落，黄泉末路便没有火红连，只有那一段三途河水，装着数不清的断肢残躯。

而他轻咳一声，目光只从她面前虚虚一晃便就飘远：“我拿过你的玉簪么？不记得了。”

呸！

去人间之前看着挺正经正派的一个神仙，怎么六十载人世一过，撒起谎来一张脸不红不白？

他不是应该自知理亏，准备解释或者准备道歉吗？

将离伸手把他侧过去的脸转过来，然后面对面的白了他一眼。

子玉却只拍开她的手：“我那时候又不记得那是你的簪子，不知者不罪。”

？？？

将离震惊了一下，眼见着行至三途河边，他这么撂下一句后，便颇有兴味的开始研究这三途河水，连翻了几个白眼：“你倒挺坦然…”

子玉不置可否，只低头望着这一池盛满腐尸的血水，将指尖一缕灵光没入，探了又探。

他倒真挺坦然，晓得为人时有了别的承诺之人归后要跟她解释，却全不在乎他将她的东西拿来送给别的女子做定情信物。

难道如今仙界的神仙们谈情爱，都是这般粗枝大叶到只看重嫁娶大事，全不顾细处心思了？

将离撇了撇嘴，虽她当真也不在意这个事儿，但看他这般态度，反倒觉出神奇，只是子殿近在眼前，先暂且按下不提，日后慢慢掰扯吧。

抓过他的手，将离足尖轻点便带他越过了三途河。

望着远处的巍峨大殿，子玉却抿了抿唇：“你是将他们三个关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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