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祥宁郡主,他当然知道是谁,可不就是两年前宣平侯府的嫡大小姐么?宣平侯府未出事前,她可是凭着太后的宠爱被封了县主,还得了淑慧这样的一个封号。只是后来宣平侯府出事,她进宫自请太后收回县主封号,后又离京去了寺庙说是诚心为死去的宣平侯老夫人祈福。一下子就挽回了不少名声。
他没有关注过这些人的事,只是都在京城,有时候也难免听到一些。
这两年原来的宣平侯府两年前虽然是被贬官了,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爬了回来,现在已经跟以前一样了,在皇上面前还挺得眼,这两年帮皇上办了不少事,越发的得信任了,似乎比当年还是宣平侯的时候还要春风得意。他的女儿,原来的淑慧县主更是从白身变成了郡主,重新得到了宫中太后的宠爱,现在俨然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连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
他们一家已经重新开始活跃在京城上层社会了。
这些事他在京城,清楚了解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明媚,她两年前就离开了,中途从未回过京城,她是如何得知祥宁郡主身份的?他可不相信永恩伯府的下人或者是殷家的人会在信中跟她说这些事。他们一家两年来居无定所,四处闯荡,京中的亲人就算是想写信也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不太可能会在难得的一次通信中还说些让人不愉快的事。
那她是如何得知的?他从她刚才的神情中确信她知道祥宁郡主便是她那个堂姐。
他发现她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时常给人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不过他潜意识里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念头,似乎自己若是顺从这个本意去探究,很有可能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一直在压抑着,让自己不要多思,多想,多管闲事,凡事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现在看到她脸上的那个异样的表情,那种熟悉的,想要探寻的念头不由得又升了起来,然后再次被压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城吧,不然只怕会耽误了时间。”燕绎说道。
明媚收敛心神,看着他笑了笑,“一路上多谢燕哥哥的照顾了,要不是有燕哥哥照顾,我只怕是会吃不少苦头呢。”
“明妹妹太客气了,我也没有做什么,我们也算是互相帮忙了,所以多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只是回到了京城,之前在望山镇的事可就要忘掉,不要再提起了,明妹妹你觉得呢?”他暗含深意的说道。
明媚点了点头,“有道理。等我们分开之后我们就是自两年前一别,再没见过。”
很好,看来关于这一点,无需商量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明媚不知道前方走远的马车,车里上的人也在说着她。
“永恩伯府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明媚的病还没有好?”明凤端在在马车上,即使马车里没有外人,她坐姿依然端庄优雅,没有一丝可让人诟病的地方,一举一动,甚至是微小的动作间都处处透着刻意维持的高贵典雅。
和两年前相比,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气质更加的沉稳了一些,也更加的大气端庄了一些,处处流露出了属于郡主的高贵。
五官较比两年前也长开了些许,眉是眉,眼是眼,鼻是鼻,嘴是嘴,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可是脸上却精心的上了妆容,脸庞用粉仔仔细细的抹了一遍,让她的肌肤变得白皙通透,薄薄的一层胭脂为她增添了几分气血和粉红。眉毛用螺子黛细细的描绘过,倒是颇有种眉如远山黛的感觉了,唇上的口脂是眼下京城最受追捧的颜色,不会过于红艳,但是涂抹在嘴唇上却能让红唇平添几分颜色,犹如点睛之笔一样,点亮了整张脸。
细心的妆容让她平凡普通的五官也多了几分美丽和精致,加上刻意培养出来的端庄气质,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名门贵女典范模样。
“从永恩伯府传出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明小姐回京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府中下人说怕是离开了京城两年不适应京城的气候,而且一路舟车劳顿,本来就已经病了,这么一来就更加的病上加病了。请了大夫都说要慢慢静养,所以永恩伯府才一直没有接任何人的帖子。就连殷府的少爷想要上门探望都被推了回去,说是要等她好了再亲自去殷府赔罪。”明凤的丫鬟回答道。
这个丫鬟已经不是两年前在宣平侯府伺候她的大丫鬟了,如果明媚在这里定能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丫鬟就是两年前在明绯身边伺候的迎香。
迎香会到明凤身边说起来也是一个意外,当初明凤去寺庙之后没多久她身边的大丫鬟就突然暴毙了,韩氏原本就忧心她在寺庙日子孤苦,没人照顾,现在大丫鬟又突然暴毙,自然是要补上的。只是临时临急的也挑选不到合适的人选,韩氏正好听说小女儿身边有个聪明伶俐的丫鬟,将人叫到了跟前盘问了一番觉得确实是聪明机灵的人,大女儿正是需要这种人在身边伺候。
于是乎就将这个丫鬟从小女儿身边要走,送到了大女儿身边。明凤用着用着就上手上心了,写了一封信跟自己的母亲说,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要了自己妹妹身边的丫鬟。丫鬟从此之后便成了她身边的大丫鬟,一直到现在,越来越得她的信任和重视了。
而这个丫鬟便是迎香了。
明凤眯了眯眼,“这件事恐怕有什么猫腻。”
迎香想了想猜测道:“姑娘的意思是,明小姐的在装病?可是为什么要装病?”这话无法说通吧。
“是啊,她为什么要装病呢?如果不是装病,她身子骨以前一向还不错,虽然说不上多健康,无病无痛,但是也从来没有一病就这么久的,哪怕是当年被人推入池子里撞伤又着了凉都不曾如此。怎么可能会因为不适应京城的气候就一病将近三个月呢?如果是真的,那她怕不是病了,而是快要死了吧?”她恶毒的说着。
迎香听到对外一向优雅端庄大度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脸上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相反,还很是平常,“姑娘说得有理。要不然,奴婢再使点银子去永恩伯府里探探消息吧,如果真的有什么猫腻,说不定姑娘还能趁机捉到她什么把柄呢。”
明凤想了想,心里实在是好奇明媚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便点头道:“让人小心些,银子多花一些也无妨,但是绝对不能泄露了身份。”
“姑娘放心,奴婢让人去打听也没用奴婢自己的身份,而是用了一个假的身份,而且还经了别人的手,奴婢没有直接和永恩伯府的人碰面。就算永恩伯府的人怀疑什么,要查也查不到奴婢身上,更加查不到姑娘身上。”
听到迎香的话,明凤眸光一转,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之色,“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迎香马上道“都是姑娘教导有方。”
明凤抿唇笑了笑,笑容的弧度似乎都是度量过的,完美无缺。
将这个迎香从绯儿身边要过来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这么聪明的丫鬟留在绯儿身边似乎有些太过暴殄天物了,这样机灵的丫鬟就应该在她这样的人身边伺候,不然怎么体现出她的价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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