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灵儿神情低落地离开,与来时判若两人,我不免生出些歉意,何必迁怒于一个无辜的人呢!
御书房里,我毫不畏惧地与北堂胤对峙着,他的气势很强大,未发一言,却浑身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威慑,若在以往,我早就吓得腿软,可经历了绝地杀伐、生生死死,俨然是浴火重生了。
“决定了?”良久,北堂胤放下手中的御笔,磁性的嗓音听起来很是舒服。
我坚定地点头,虽是跪着,却不卑不亢。缠绵病榻数日里,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件事——做北堂胤的贴身侍卫,我要日日夜夜看着他,替北堂烨守护着原本属于他的天下。
“那就去领罚吧。”
领罚?我一怔,问道:“为什么?”
北堂胤长身而起,在我面前负手而立,仿若睥睨着他的奴隶,“孤的侍卫武功不济可以练,不够聪明可以学,但必须绝对忠心,绝对忠诚。”
我立马放低了姿态,叩头谢恩。领了罚便就代表他同意我的请求了,但相信他也明白,我永远不可能忠心于他,受罚不过是给彼此一个台阶。
“皇帝哥哥怎么可以下手这么狠,你才大病初愈啊!”落雪殿里,安灵儿退开宫女,亲自给我的后背上药,泪水掉在我的伤口上,更是加重了疼痛。
我趴在床上,依然不说话,也不叫疼,区区二十下廷杖我还是受得住的,相较于内心的痛,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不行,我要找他理论去。”说着,安灵儿就要跑出去,我赶紧叫住她,耐下心安慰几声,这才让她不那么激动了。
“郡主姐姐,你为什么非要做什么侍卫啊?自古以来可都没有女侍卫的先例,做侍卫很苦的。”
大多时候,对于安灵儿的问我都是爱搭不理,对我的沉默她却从不放在心上,或许于她来说我能回答她欣喜,不回答她也属正常,无可抱怨。
“这事在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说……都说……”
见她结结巴巴,欲言又止,我不由得问:“说什么?”
“说你是祸水,先是祸害家族,后又祸害先太子,现在又要来祸害皇帝哥哥了……”安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小眼神小心翼翼地偷瞧着我,生怕我会生气。有什么可气的呢?或许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吧。
背上的伤还没有好我便开始上班,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跟着北堂胤上朝,守着他批阅奏折,宫里宫外保护他的安全,除了换班,几乎全天候跟随。换班的时候我也很少休息,我向北堂胤讨来一个师傅教我武术,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同时也没有空闲去活在回忆中。
师傅是北堂胤的另一个贴身侍卫何轩,之前见过,那个呵斥我的人,他与北堂胤一同长大,跟随北堂胤最长的时间,对北堂胤的喜好了如指掌,也对他唯命是从,所以很不待见我,甚至对我充满了敌意。如此一个人,在教习上自然很是严格,比划过招从不心慈手软,为此我吃了很多苦头,就如今日,我还没有作任何防备他便攻了上来,寒光森森的箭带着强劲的力度拍打在我的身上,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身体被惯性冲击到几米之外,又和武器架来了个亲密接触,撞得我耳朵轰鸣,眼冒金星。
何轩一个飞身来到我面前,剑尖指着我,轻蔑地说道:“就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也配站在皇上身边?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对皇上不利,我必定杀了你。”
我站起身,抹掉嘴角的血,毫无怯意地盯着他,“配不配你说了不算!”话音未落,我错开他的剑,寒光一闪,剑未完全出鞘,半截利刃已抵住了他的脖子。
“你竟敢偷袭我!”何轩不服气地偏头看我,有些薄怒。
我冷笑一声,“师傅教得好!”
“你……”何轩一时无言以对,也觉得刚才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若是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师傅不妨都教了,徒儿虚心受教。”说着,我放开了他,退开几步,示意他开始示范。
经过刚才的事,何轩也没有再刁难我,而是把他平生所学都演示了一遍,丢下一句“自己领会”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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