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见褰裳阁外无人,贴在门口的二人画像也已不见了踪影,便大大方方入了这褰裳阁。只是铺面而来的萧条的气息,与这繁花之地有些不搭。
二人随意入座,如今,这里的上座多得很,当然可以随意挑选。
疾病的事还没有头绪,月灼只好把那些难民先安置在长安城一处巷尾的房屋里。说来也怪,那房屋虽不显眼,但也不至于让来往的人视若无睹。
阿狸纳闷,月灼师父是如何做到的。
月灼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做了个口型。那是用法力的造出的,别人看不见。
果然如此,阿狸猜到了十有八九,但不是说不可以用法力么?!
师徒二人几乎全程靠着口型交流,在外人看来,两人此刻动作亲密,更像一对恩爱伴侣。
前方的苏宴起身,饶有兴致,朝师徒二人径直走来。
“二位有些眼熟?”苏宴凝神思考,恍然大悟。
“你们不是那日在台上——舞着《六幺令》的姑娘么?原来是公子啊。”
“原来二位公子的癖好如此让人耳目一新。”
这声音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谁知月灼师父突然将阿狸拥入怀中,将阿狸的头埋入他的胸口,“什么姑娘的,我们两个明明就是大男人。”
苏宴的唇角勾起,了然一笑,对着二人作了个揖,大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刻的阿狸快要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月灼师父才将他放开。
“你可要离那人远点。”
阿狸不解,方才他连那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就被师父按在怀中。
“为何?”
“不知道,感觉不像好人。”
不知何时瑶也下了高台,她向苏宴行了个礼后,朝师徒二人的方向走来。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阿狸看的愣了。
“二位公子,别来无恙。”瑶也的双眸似水,她走到阿狸的身旁,想要牵起他的衣袖,却比不上师父手快,将阿狸往身后一拉。
“瑶也姑娘,在下有事想问姑娘。”
“公子?何事不妨直说。”
“瑶也姑娘,褰裳阁到底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月灼的脸上虽是笑着,但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了凌冽之意。
阿狸一惊,连忙扯了扯师父的衣袖,师父今个儿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了?
声音不大,只有三人能听到。
瑶也姑娘怔了怔,她也没料到,竟会有人问她这样的话,莫不是被人察觉什么了?
她仔细瞧着这两位公子的眉眼,竟与那日跳《六幺令》的姐妹二人有些相似。
于是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原来那日在褰裳阁,黎大人离开后,瑶也还想着给二人些赏钱,作为这舞的报酬,谁知两位姑娘不见了踪影。
如今,一切已明了,两位姑娘便是这两位公子。
月灼依旧穷追不舍,已经把她逼到道德的角落,再一步,她若再往前一步,便要摔个粉身碎骨。
如今的长安发生了这事,怕是她和黎大人都不能预料的。
之前,有位奇装异服的男子对她说过,若她串通黎干做着贩卖狐皮狐肉的勾当,就帮她去寻妹妹。
为了妹妹,她是做什么都可,哪怕出卖灵魂。但是日夜的梦魇,让瑶也已经不再认识自己了。活着,真不如死了般。
如果能让一切早些结束,那么她是不是能在断壁前悬崖勒马呢?
“我说,”她一字一句道,“是我...是我让褰裳阁的人去捕杀狐狸...”
“还有谁?”
瑶也如鲠在喉,紧拽着自己的衣袖,指节也变的煞白,她不敢说,她怕再说下去...
“没有了。”瑶也鼓起来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有底气。
这一切都逃不过月灼的法眼,他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般,“你带我们去,我们便不报官。”月灼师父目光一瞥,见阿狸的脸色已如白絮般煞白惨淡。
阿狸自是不能接受的,纵使他以往已有过怀疑。但是他多么想证明,他喜爱的瑶也是无辜的。更何况,阿狸万万不能接受的是,瑶也竟然已经自招了。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的时候,阿狸觉着自己的心里像被刺了一刀。
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此刻也是这副感觉。但已经与那日不同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