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呃不对.....小哥哥....”阿狸弱弱地道,“这里,是江城吗?”
这位自称二十出头的男子对阿狸方才的称呼很满意,他昂着头道,“叫我阿良就好。这里是江城,不过只是江城的一个小村落。叫做桃源村。”
桃源村?阿狸环顾四周,此地广袤无垠,虽绿茵千里,但也没见着半株桃花。
“为何叫桃源村?明明没有桃花啊?”阿狸问道。
这问题可难住他了。阿良心想,自己不过是个砍柴的樵夫,哪里懂得这么多。
“这里自古以来就叫桃源村,不过,这桃花,也是这几年才不开放的。”阿良指了指四周,那些光秃着,枝丫横叉的小矮树。
“这便是桃树,只是不知为何这两年,桃花就不开了。”
阿良见师徒二人穿着艳丽,扮相不俗,不像是本地人,便问道,“二位从何而来。”
阿狸脱口欲出,怎料月灼抢先道,“我们是从城里来的。”
阿良一听两人是从城里来的,便两眼放光。要想着,他们这个乡下地方,虽然景色宜人,但是穷得很呐。
若是好好招待了他们,岂不是和城里人结了交情,待到有啥好吃的好穿的,他们也会想到自己一份。
“想必二位是来咱们这桃源村游历的吧?”阿良摆着一张笑脸。
师徒二人心虚地点头。
然而月灼发现,方才与阿良说了这么久,他一直神采奕奕,丝毫没有患病的迹象。他记得那位老叟说过,江城的人也是日夜咳嗽不止,面黄肌瘦。
而他眼前这位男子,身材健硕地像头牛一般,哪里有怏怏病态的模样。
莫不是,那位老叟所说的江城,并不是指江城里所有的地方?
但至少,月灼现在要确定的是,这座村落,是否有人也感染了虚劳之疾。
阿良领着师徒二人回了家,这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虽然没有长安街那样繁华昌盛,但这里的人个个彬彬有礼,热情相待。
阿良是独自一人住在这茅屋中,茅屋不大,但却干净整洁,所有的物品有条不紊的陈列着。
阿狸感叹道,这样一个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心细如针的一面。
阿狸也同师父一样,发现这个村子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这里的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男人打猎种田,女人织布纺衣,莫不是他们来错了地方?
师徒二人打算在这里暂住些时日,静观其变。
夜晚,阿狸被阿良的呼噜声吵醒,在极小的木塌上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才发现,另一头的木塌也空空如也。
咦,这么晚了?师父去哪儿了?
阿狸遂起身,披上外袍,轻声掩门,但此木门因老旧,还是发出一声咯吱的声响。
阿良翻了个身,用手戳了戳鼻孔,继而酣睡如泥。
夜里有些凉意,阿狸抬头,这里的夜色凉如水,不知可有牛郎织女在这天悬星河中相会?
牛郎织女的故事他是听师父说过的。阿狸还记得,他们虽每年才能见一次面,但终归,有了一儿一女,不负韶华,还算有了好结局。
比起那些明明相爱而爱不得,明明不爱却又牵强在一起的人,也许要幸福的多。
阿狸有时想着,自己对瑶也,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感情呢?
是师父口中所说的男女之情么?
他自己也是弄不明白,但是瑶也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他也无从弄得明白。
月色清淡地如水一般倾泻而下,映得这萋萋芳草失了原有的色彩。
四周悄然无声,只有那几只乌黑的雀鸟,站在光秃的枝丫上许久,幽绿的眼珠溜溜转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在一缕不明不暗的光亮指引下,阿狸被引到了一棵光秃秃的树前。
这是一棵桃树,只是它没了生机,没有了颜色相称,在这样的夜里,看起来就像老者的面庞,一道一道的纹路交错着,杂乱无章的盘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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