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蕴六毒,因果业障,三魂六魄,终是九九归一。
苏宴从迷糊中醒来,眼前已是漆黑一片,唯见那束温润月芒。月芒的柔光裹上他的身子,四处静谧无声,唯有身后传来的那双赤绣云履踏足而过的声响。
赤绣云履已经十分谨慎地触地,尽量不发出声响。可地面终归不平整,赤绣云履的底部和地面发出了摩擦声以及地上碎砂散灰交杂的声响。
眼前的那人兀地挺直腰背,身后淡黄色的衣摆一滞,凝在一处。
春风料峭,带着些许寒意,只是她的身子更单薄,怎么就出来了呢?
苏宴起身,接过她手中拿着的外披,一看,竟是自己的。他一言不发,两人离的近,砰砰心跳声听得明显。
苏宴取了那外披,披在红璃的身上,“夜里寒凉,你出来做什么?”
红璃打着哈欠,揉了揉朦胧睡眼,“我刚起身,便觉得肚子有些饿。看到你一个人坐在门口,你都知道夜里风大,自己也不拿件衣裳披披。”
咕噜
红璃还没说完,肚子先接了她的话茬儿。
只听苏宴清朗一笑,笑声让人愉悦。
“你饿了?我煮东西给你吃,想吃什么?”
红璃伸着两细指有节奏的交替敲打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唔,蛋花粥。”
苏宴一听,这小丫头就这么点儿要求,便引着她:“还想吃蛋花粥呐?不换换口味?”
不过话刚出口,他似乎又后悔了。如今自己再也不是那行走的钱袋了,在这处,不是看他会做什么菜,而是看有什么食材。
可是,除了鸡蛋什么食材也没有。
其实前几日他和月灼在街上讨价还价买了一只母鸡,本想留着生蛋用的,可不知何时却被红璃给偷吃了。
幸好红璃偷吃之前那只母鸡刚孵化了一窝的鸡蛋,还能抵个几天。
咕噜
这肚子,好像越叫越大声了。
红璃按着自己干瘪的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自从入了这幻境,自己就再也没吃好过。不对,应该说,自从苏宴的钱花完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吃饱过。
红璃垂丧脸,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想问他什么,便问道:“苏宴,你刚刚一个人坐在那里做什么?”
苏宴不着急应她,先是俯下身子,取了那鸡窝里的两颗生鸡蛋,还沾着鸡屎。
而后才回她:“没做什么呀。”
那鸡屎粘在蛋壳上已经结成了一块扁平的印记,苏宴很有经验,先取了一旁的几丝草垛,包着鸡蛋,愣是抠了半天,才将它抠下来。
而后熟练地用葫芦瓢舀起水缸里的水,对着另一只手和手里的鸡蛋冲了半天。
草垛旁还有几根凌乱的鸡毛,是那只母鸡生前留下的遗物。
灶台一起,柴火零星,在砖头堆砌成的灶坑里恣意燃烧,终是将那口大黑锅焐热了。
苏宴取了米袋里的小葫芦瓢,舀一勺,再用那大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一勺水,淋在小葫芦瓢里。
由于葫芦瓢是窝状的,将白花花的米粒和清水包裹在内,米粒混合着清水,在里头荡来荡去。
苏宴伸手入清水中,左右两侧拨弄了几下,再抓了抓水中那米粒,感受着一颗颗饱满从指缝里划过
掩着葫芦面倒水,也是如此。清水呈柱状从苏宴的指缝流向地下,落水声连绵不断。
地面上顿时绽开了一大朵莲状水花。
锅里冒着热气,苏宴倒入了那用芝麻磨的油,有些黑乎乎的,看着不太养眼。再将那两颗鸡蛋轻巧一打,左右两处的蛋黄连带着蛋清从边缘滚落到大锅的中心。
瞬间摊成了一片,白作白,黄作黄。
成型之后,黄白相间。
苏宴将淘好的米入锅中,又倒了四五瓢清水,看着它沸腾,冒着泡泡。
而后盖上那锅盖,转身对着红璃道:“好了,等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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