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你爸爸到现在对孙衡民都是有愧疚的,可是他说他做过最傻的事就是放开我的手。他说,他会用一辈子去还那笔债,他必须带我离开。”
我说“小时候,我一直以为爸爸和孙叔叔关系很好呢。他们这样,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为什么却看起来那样亲近?”
我妈说“后来,因为一些利益关系,又有了联系。我们再见到孙衡民已经是十二年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当时我一直担心他没有放下那段恩怨,可他表现得好像真的放下了过去,所以我对他也就没有了提防。而你爸爸,他一直在弥补对孙衡民的愧疚。”
我说“所以你那天说的孙叔叔陷害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说“淇君,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想,只有孙衡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握了握我妈的手,我说“妈,你放心,爸爸会没事的。”她点点头,也重重的握着我的手。那些往事,大概是她前半生很重要的记忆。现在,她给我全部道来,那些记忆在她脑海里又一次翻滚,幸福的、甜蜜的、苦楚的、不堪的,构成了她爱情的模样。回到合租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听完那些故事,我更不愿意我父母的爱情到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我离开之前,我妈睡着了,可她那如柳叶般的眉轻轻地皱着,眼角,也有点点的泪。脸色依旧苍白。
我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李慕南,他站在走廊里,低下眼看我,眼睛里透着疲惫。他问“你找到律师了?”就像一个在真真切切为我的事而忧心的朋友。
我绕过他,直径往前走。李慕南站在我身后,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此刻他一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紧皱着眉头。
我打开门,随即“啪”的一声关上门。
我始终觉得,就算有一天我走投无路,李慕南也不是我要去求的人。
那一夜,我又一次失眠,年少时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演。李慕南好看的眉眼在我的眼前更是清晰无比,那时候,他会抱着我,把头轻轻的埋在我的颈部,跟我说“淇君,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好吗?”
那时候,无论大事小事,我都会习惯性的先跟孙珂奕说,和孙珂奕一起把事情解决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告诉李慕南,刚开始,李慕南会敲敲我的脑袋,问我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怕他会多想,我特意没有提孙珂奕,只说,都解决了,没问题的。到了后来,李慕南渐渐对我什么事都不事先告诉他,自己去解决事情这件事很不满。他说,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男朋友。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并且自尊心很强的人,我也忘了他和孙珂奕就在一个宿舍,偶尔孙珂奕也会跟他提及我的事,而他自己觉得他就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我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才会说“都是一些小事,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每一件事都告诉你罢了,而且有孙珂奕帮我,你大可不必费心,可以好好学……”
李慕南很强硬地打断了我的话,他说“孙珂奕孙珂奕,在你眼里就只有他对不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找我做男朋友,你找他好了。”
那算是我们之间很激烈的一次吵架,我们冷战了很长时间,直到我再也忍不住主动找他和好。
我们和好的那一天,李慕南就是那样抱着我,然后跟我说“以后有事先跟我说,好吗?”
我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这是南方城市雨季难得的一个晴天。清晨的第缕阳光照进这间破旧的小屋里。同时笼罩在这间小屋的还有薛茜的尖叫,我慌忙跑过去,问“怎么了?”
薛茜眼睛红红的,她说“说什么不合适,都是借口,就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我不明所以,但猜得到大概是因为她前男友,我说“你是说杨帆?”杨帆便是她的前男友。
薛茜的眼泪忍了又忍,她说“淇君,你说我到底有什么不好的,他为了那么个女人就把我抛弃了。”
我给她递了张纸,我说“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这样憋着自己。”
从分手到现在薛茜都没有掉过眼泪,她用另外一种方式折磨着自己,只是,她从来没有哭。
她突然蹲下去,用手抱着膝盖,狠狠地哭了。
我也蹲下去,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肩膀。
哭过之后,薛茜扬起了头,亦如分手前一样自信而张扬,只是,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这种眼神我以前从没在她的眼里看到过。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