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腿竟就开始有了些发软。
“你不是说......只要我不乱叫的话,那你的棍子,就会长眼么......”
“堂堂南宫家的二少爷,竟然连这种鬼话都会信......所以待会可别怪我下手太重了。”
对话声从某处传来,混着野草淅淅索索的声音,听得并不是很清晰。
可是,这样就够了。
奚筱冲过去,一把拨开面前的遮挡,映目便是即将下落的铁棍。
而南宫伊垂着头,像待宰羔羊,绝望得无力。
他的手指紧紧掐着裤管,淡紫色的青筋跳出薄薄的皮肤。
“艹你大爷!”
粗口爆出,她飞身奔过去,一脚踢上了那人的手腕。
铁棍梆然落地,砸在草堆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男人也不是吃素的,收了手直接一拳头过去。
奚筱被他刚猛的拳风扫到,又因着脱力,猝不及防跌倒在了地上,鼻梁上的镜框也随之被甩了出去。
男人死死压上去,扣住她肩膀,抓起一旁的铁棍就要敲下去。
她喘口浊气,双手交叉把住男人的手腕,腰部一个发力,踹向了他的命根。
伴着一声惨叫,男人手中的铁棍再次脱手,她连忙捡起,朝着那人的腹部狠狠挥去。
他被打的几乎跳脚,怒嚎不止,正要反击。
“砰!”
男人健壮的身子软了下去,鲜血从头顶慢慢流下来。
奚筱打红了眼,又扔掉铁棍,徒手锤向他的腹部。
一下又一下。
击击致命。
男人渐渐连嗯哼声都没了。
她却并没有减速,眼角猩红,连手肘破了皮也没了感觉。
打......打......
只有这一个想法。
那就照做。
空荡冰凉的病房,四五个医务人员,拧着她,不让她继续撞墙。
冰凉的注射剂,刺进去,液体四溅。
心跳一点点回归平静。
可是如今,不再会有那镇定剂来解救她。
快要控制不住了。
她小巧的鼻翼翕动得厉害,几欲颤抖。
“奚姐姐......”
糯软的声线,细细微微拌入她的耳畔。
漆黑的眸子一亮,她倏尔停了下来,胸脯剧烈地起伏。
她别头看去,就见南宫伊眼里氲着水雾,小嘴微张,一副受了惊的白兔模样。
又因着原身的两百度近视,他病弱的身形在她的瞳孔里更是摇晃得可怜。
糟糕。
奚筱跪着缓了缓,才起身到他轮椅面前:“你没事吧?”
他稍稍摇头,覆上她的手背,轻轻吁气:“你这里一定很痛吧。”
心坎瞬间软化。
她一把拢住他,紧紧抱住,希望将全身的温暖都渡过去,哪怕这天气炎热,让她直冒汗:“不痛,你没事就好。”
轻微抑郁症啊。
那么,她正好能借着靠近他哥哥的机会,来接近他,从而顺便帮助他重筑心房。
还好,不算晚。
南宫伊僵住,褐色的刘海柔柔挡住了他的眉眼,也遮去了里面的惊诧。
女孩身上淡淡的皂香,如同六月清泉,甘澈得不像话。
第一次,他放弃了伪装,任由自己放松了下去。
就算是假的。
就算知道她只是为了利用他。
也让他......在里头沉溺一会吧。
“我们先离开。”抱了一会,奚筱抽身从地上捡起眼镜,而后迅速抓上他的轮椅,压着草堆走起来。
周身的温度散去,南宫伊缓缓睁开眼,克制下了方才的陡动,恢复了掩藏的淡漠无温。
醒了。
终究是南柯一梦。
恭喜啊,奚姐姐,你的演技又更胜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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