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背对着太后,话语中带着苍劲:“母后老了....朕,也老了。”
太后看着皇帝的背影,一瞬间才恍惚的察觉,原来的翩翩少年老如今也半截入土,苍劲荒凉。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皇帝虽背着身影,却察觉到了太后的异动,他的眉眼也抽搐,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母后所为?”
皇帝试探的开口。
太后即刻否定:“哀家没那么大能耐。”
皇帝转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太后,这是他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审视这自己的母亲。
“母后,请告诉我真相。”
太后凝滞住,缓缓扶着拐杖起身。
“不过是赵舞姬想要为太子除掉的一个祸害而已,是南国国主一厢情愿为人牺牲....”
皇帝一瞬间怒颜:“那是朕和她的女儿!”
太后也嗤声反驳:“她也是你的软肋!”
皇帝满脸青筋,继续逼问:“那浅浅呢?她的死究竟和母后有没有关系?”
太后迟疑。
皇帝怒吼:“事到如今,母后难道还要骗朕吗?”
太后恨铁不成钢:“皇帝。”
皇帝依旧等待着她的回答。
太后被逼的彻底慌乱:“皇帝!....她不爱你,她致死都是恨你的。”
皇帝的眼中带着泪,却无奈的注视着太后:“母后,你可知道大哥走之时,对我说了什么吗?”
皇帝口中的大哥,便是十年前死在京外荣王殿下。
皇帝绝望的看着太后:“世人都以为朕是为了王位而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个仇恨儿臣替母后背了十年,母后难道当真没有后悔过吗?”
太后的身躯颤动,努力支撑着身躯。
她抬头,满眼皱纹,心中带着深意:“他...说了什么?”
皇帝冷笑,走到太后身前,一字一句说的极清晰:“他说....他可怜你。”
“他本想离开京都,离开是非之地,为你将这个秘密保守一辈子。”
太后抓狂的推开皇帝:“你骗我!”
“荣王离开京都是为了告发哀家,他亲口说过,他要让哀家身败名裂!”
皇帝冷笑的看着她:“母后,我们都是你的亲儿子,哪怕知道一切,可又怎么会....”
“大哥从小便是父王眼中的储君之人,若非无意中发现你的这些事,他又怎么会选择独自离开京都!”
太后颤抖的往后退步。
她的脑子里不断显现出十年前的一切。
当日中原国内乱,太后将皇城防守图以兵权换到叛贼手中。
正义的荣王见此根本难以接受,便想要彻夜出城告知先皇,后被太后囚禁宫中。
随后先皇遇刺,荣王不愿登帝,离开京都。
这些事情,一幕幕回荡在太后眼前。
她绝望的滑落在地,一向雍容华贵的太后,这一刻却满目斑白,老态降至。
“荣儿....”
“荣儿....”
泪目中,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荣王的名字。
皇帝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一刻他的心中虽动容,却再也不愿去谅解。
太后泪目:“哀家有悔....你的儿女皆因为哀家所亡....黄泉之下,哀家没脸去见你。”
皇帝含恨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她,在一瞬间眼神恍惚。
倒落在地....
帐外,慕向瑜无神的看着这一切。
太子也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切,惊慌失措。
谁也不知道南国国王被谁带走,而下落更是生死不明。
但随即而来的消息更是让众人一击。
皇帝晕厥。
众人赶到的时候,太医正好把完脉。
太子紧张的问道:“父王这是怎么了?”
太医摇了摇头:“陛下这恶疾早已是多年之症,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太后站在一旁,一言不语。
皇帝艰难的喘气,开口:“泰安,将朕的遗嘱....念给众人听....”
太监应答:“是陛下。”
诏书承新,但听者各怀心思。
宁风桦看着依旧魂不守舍的慕向瑜,掌心紧闭。
太监清晰的读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时日不多,此诏改多遍,今拟定。自朕死后,既太子即位。太子生母虽生功,而罪恶深,赐三寸绫,不得有误。
太后春秋已高,自今日起囚韶华宫,终身不出殿。
荣昌公主即为长公主,协理宫闱之事。
信王即为信王爷,即去京都长安,未经诏书不得入京都。
钦此。”
宁风桦不甘的看着卧病的皇帝。
他本以为时日尚多,却没想到....毒这么快就攻心。
他下的毒,几乎难以察觉,每日撒在皇帝饮食中,只需一点,时日一多便是无力回天。
只是做了这些功夫,却被他一纸诏书赶出京都。
宁风桦自嘲:皇帝,你果然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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