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像是踏在人的脉搏上,风一起时,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嘈杂闹市里,耳朵也成了摆设。
梁戊峰没有太大的反应,可任谁站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那气势带来的冰冷感。
刚刚还畅所欲言的温墨怜,忽然觉得肩膀有一点沉,舌头也变得打结了起来。
“我...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个话,你就当我是发牢骚,听听算了——”
话说到一半,她又因自己的怂样子发起了无名火。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点忠告。成王败寇,自古便是这样。你想做就去做,觉得不该做就打心底里去放弃,为什么又想要,又压抑,想放弃,却还继续渴望呢?你活得这么别扭,是因为怕柔姐发现你不是她心中完美的模样吗?!”
“你懂什么…”梁戊峰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就像一塑雕像一般,换作往常,他早该暴躁地出手了,然而今天,他的心莫名地发沉,这让他没有力气发怒,也没有力气辩驳。
两人静静地对峙了许久,梁戊峰终于开口道:“你走吧。”
自觉说话过火的温墨怜,早起了逃走的心,未等梁戊峰话音落下,她忙夹着尾巴一路小跑奔前院去了。
然而她刚跑到大门口,梁戊峰却又追了上来,一把抓紧温墨怜推门的胳膊,魔怔般说道:“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确认一下。”
说着,他将温墨怜的袖口拉了上去,尽管温墨怜快速抽回了手,梁戊峰还是看清了那条胳膊,上面满是快要结痂的伤口和已经愈合的疤痕。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应该呀,难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梁自言自语着。
温墨怜率先反应过来,抬手一个巴掌,骂了一句:“梁戊峰,你不要欺人太甚!”转身便跑。
那一巴掌火辣辣地打在脸上,梁戊峰竟像是毫无察觉般,他的下眼睑用力迷了起来,眼神中满是疑惑,同时却也咬牙切齿,带着几分恼怒。
“我怎么会梦到她的前世?娘的,我一定要找到幕桑,把这重生以来的怪事情统统问个清楚!”
三日之后,梁戊峰因公务需离开京城,他来将军府告别时,恰巧又碰到了温墨怜。两人就像见而未见,一个直视前方进了门,一个望着别处在门口等候。
见到温墨柔时,温墨柔还在别扭,梁戊峰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日,温墨柔听了心里不大好受,但还是嘴硬地祝他一路顺风,便转身回府了。
离开将军府后,梁戊峰便径直带人出了城。至于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第二日,六皇子来找温墨怜,驾着马车带她去了军营外。一队人马正在大门前操练,温墨怜躲在马车里远远望去,没找到一个熟面孔。六皇子不甘心,又连续这样指认了三四次,皆未果,这才作罢。
一周后,到了约定的日子。
在一大队人马浩浩汤汤地护送下,王氏与温墨怜踏上了前往并州的路。
在他们离开的半个时辰后,刘正阳骑马赶到了西城门,可此时早已看不到远去的队伍了。
他拉着马在原地打转了好几圈,又抬头朝天空望了许久。直到烈日当头,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上马回城了。
随着几个关键人物的离开,京中的故事似乎落下了帷幕,然而真正的风云才刚刚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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