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几分姿色,半老徐娘探出头,看见地上软瘫在家门口的人,叫道:“啊!你这小畜生还敢回来?我小腿至今都未痊愈,你老爷子也是漫山遍野地去寻你,怎么?不硬气了,不走了?”
头发插了一支细细的簪子,珠花点缀着一两点金银。妇人穿着得体,颇有几分富家人的穿着打扮。
这妇人眼睛一转溜,索性敞开大门,道:“算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娘亲,别躺地上了,进来家里再说。”
“呜呜...娘,娘亲当真不怨我?做儿子的心中更加有愧了...呜呜。”哭着爬起身,乌俊贤当真是泪涕纵横,满怀自责和愧疚跨进了家门槛。
远远看着后娘一瘸一拐酸楚的背影,乌俊贤忍不住哭出声来。
妇人好生安顿了一番离家而久归的干儿子,又是给他盛来饭食,又是替他备好衣物,洗个干净的澡。
“以前还真是错怪后娘了,认为后娘毕竟还是后娘,对我极差,没想到我无意伤了她,后娘还肯如此待我。”
澡桶里,乌俊贤就两字。
感动!
深深的感动!
“小贤啊,洗好没?洗好就出来吧。”外面传来后娘的声音,乌俊贤一抹眼泪,还夹带着点哭腔连忙回道:“娘亲,我这就出来了。”
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这回到像个正常人了。
全然不似刚才落魄、凄惨的模样。
快步走到门外,看见的人却不是后娘。
而是一位笑眯眯盯着他看的男子。
若是左丘娴在这儿,定会咬牙切齿的骂上几句,此人正是少女后来派大豆子寻他踪迹的王立。
“你是谁?我娘亲呢?”乌俊贤问道。
王立微微一笑,和声说道:“你娘收了我一百法灵币,将你卖给我了,她没跟你讲清楚?”
“胡说道!你若再疯言疯语,我定饶不了你!”乌俊贤当即怒了,后娘方才还和他说话,莫不是被眼前此人掳走了?
他一脸狐疑盯着王立,语气很冷,道:“别看我虽是文绉绉的读书人,却也是个修行之人,你把我娘亲藏哪去了?快老实交代!”
“一早就知道你是修炼者了。”王立笑了两声,“那什么他的后娘,赶紧出来说说,我可不想太耗力气。”
话音刚落。
一个妇人身影便从庭院的阴影走出。
“娘...你怎么会在那?”乌俊贤自然是看见了。
“别、别说废话。”妇人不敢走得太近前,就连她干儿子下意识靠近,都被她喝止住了,“别靠近我,离我远点,你跟着王大人走吧,他会给你个好去处。”
妇人这么一说,乌俊贤一下全都明白了。
他乃一介穷酸书生,从小便是读着圣贤书。
饶是如此,书生模样的人也都是怒了,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冰冷道:“呵,把我以一百法灵币的价钱买了出去,比头母牛也贵不了多少钱,你可真是我的好后娘!”
“莫以为平常你随意欺辱我,我不敢还手?我那是遵循孝道礼仪,呵呵!本以为你改了,还觉得后娘待我不薄,现在看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反正我身怀重症,无法治愈,不如拖你一起去死!”
乌俊贤生平第一次以这种语气对妇人说话,一说话的内容便如此大逆不道。
他厉色盯着墙背后的妇人,几步上去却被阻拦下来。
顿时,有着无限怒火炽烈燃烧着,乌俊贤感到体内仿佛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欲借势而出!
王立并未看出他的不对劲,单手阻拦着,暗自叹道:“就当活动一下筋骨好了。”
妇人怕极了,连忙编了个理由道:“小贤儿,你恐怕是不知道啊,做娘的也有苦衷!自打你伤了我之后,无故失踪便再无音讯,你爹就亲自去找你了啊!他说,哪怕是你伤了我的腿,再怎么着也是家里几代唯一单传的血脉,叫我一定要原谅你,咱们一家人再和和睦睦的吃顿饭,谁也不提过去。”
“你爹他.......至今未归啊!可怜我日夜操心,却实在无能为力,腿又一瘸一拐的,没法去找你爹,便想花钱去雇人,把你爹给找回来......”
妇人掩面而泣,哭声响亮。
“......”
书生没有说话,很长的时间都保持着沉默。
良久,他咬破手纸在卖身契下签下他的姓名,乌俊贤。
临走的时候,干哑着的嗓子发出声道:“后娘,好好照顾我爹。”
跟着等待他的王立,乌俊贤从此没有归家。
他来到一辆马车上,被王立推搡着进去,黑色幕布下包裹的是一个大铁笼子,很多人紧紧挨着胳膊肘挤在里面。
这样的马车有很多俩,人数大概有三百人左右。
“天色倒也古怪,残霞尚在却雷声不断,风倒是使劲吹着却不见雨落,看来还是今夜送过去,钱财早早到手才是好事。”
王立说着,车夫们跟着他的脚步缓慢行驶。
这三百余人都将被送往死人狱。
王立又能大赚一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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