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给您退路啊，王爷。”林暮最后那个“王爷”说得很轻，但是面具男吓了一跳。

他强作镇定：“什么王爷？你的王爷已经走了，过两日才能来接你。”

林暮用手弹了一下自己脖颈处架着的长剑。

面具男一挥手，示意那人放下剑。

林暮凑近，和面具男耳语，“齐王爷，您知道我的意思。何必继续假装呢？”

面具男将林暮带到偏房，屏退众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您的确很会伪装。”林暮先对面具男或者说齐王的伪装技术表示赞赏，“您和世人所说的齐王爷完全不一样，什么温润有礼、慈悲为怀，您身上都没有。齐王文采斐然，但武功不精，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武功，而您却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暗影门里的破绽也很多。”她坐下，看着齐王的面具，“王爷，您和暗影门这面具是我来之前才准备的吧，你们之前从来不戴面具。”

“说的不错。”齐王摘下面具，露出本来的面貌：“这面具戴着真不舒服，脸上全是汗。”

“我偷袭那个给我送饭的侍女成功后，我揭下了她的面具。她面具下的肤色有些黑，和脖子的肤色一模一样。”林暮解释，“如果暗影门中人真的一直戴着面具，那脸上被遮盖的地方的肤色，应该明显白于脖颈上日日风吹日晒的地方。”

“观察细致，你很聪明。”齐王真心赞道。

林暮点头致意，收下了齐王的夸奖，“你临时换上面具，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脸，而你让暗影门所有人换上面具，就是不想我对面具起疑，就是想要把这伪装成你们暗影门的规矩。”

齐王点头：“嗯，我承认，的确是这样。”

“还有，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话太多了，似乎故意把你的身份透露给我。而今日血战，你又为什么护着你的面具？你明明已经告诉我你的身份了，我回去后总会和楚墨说起你的身份的。只能说明，你告诉我的是假身份，你的真身份你并不想让楚墨发现。”这就是林暮今天让楚墨揭齐王面具的原因，她在试探齐王。

“那也可能我只是不愿意让楚墨看到我的脸，或许我是别人，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是齐王？”齐王好奇追问。

“你不愿意伤害楚墨。我们第一次谈话，我就发现了，而今日你拼死护面具，也是因为你不愿意伤害楚墨。”林暮说到这里，心中郁结，“楚墨生命里，不愿意伤害他的人，也许只有他的母亲和那个被他当做父亲对待的齐王了。”

“或许吧。”齐王微微叹气，想要呼出胸中浊气，却怎么也呼不出去，“我没有孩子，唯一一个用心教导过的，就是楚墨。”

“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不想再伤害他。”他的思绪飘回几十年前，“我救他，我帮他，我教导他，的确是为了扶持他夺位。我让他憎恨宸皇，事实上，我也成功利用他的恨杀了宸皇。”

“让？”林暮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汇。

齐王自觉失言，索性就说下了去，“他的悲剧，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夺位输了，记恨宸皇。宸皇一心宠爱钰贵妃，我就偏偏要离间他们。我为了恶心宸皇，挑拨他和钰贵妃的感情，于是给他下了药。那天晚上，他把楚墨的母亲当做了钰贵妃。钰贵妃也的确因此和他大闹，不再理睬他。而他一直误以为是楚墨母亲给他下的药，所以一直不待见楚墨和他母亲。我更是让宸皇误认为楚墨不是他的儿子，那些年楚墨受到了痛苦都有我的推波助澜。”

“不是这样的吧。”林暮直视齐王的眼睛，“齐王爷，您是因为夺位输了记恨宸皇，还是因为输了钰贵妃而记恨宸皇呢？”

齐王身体不自觉往后移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林暮收回目光，“齐王爷，我为您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位皇子，他们都喜欢上京最美的姑娘，栾钰。二人争夺皇位，争的是皇位，也是栾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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