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信这个三品大员主持者不话,傅青纾也不怎么爱搭理人,那些人自然是越发的嚣张了。一时之间,嗡嗡声越来越大,对傅家军的指谪声越来越多,还有人联想到了朝堂之上曹谦的那番言论,着着,竟然到傅家如日中,目中无人。
整个现场热闹非凡,好似都当不怎么爱话的傅青纾好欺负。
但是,他们似乎不知道,傅青纾看似平静冷淡,但其实并不是个好欺负的。
只见她缓缓踱到最初开口的那个官员面前,开口却问崔怀信:“崔大人,傅某不才,想请教一下,请问官家要你们站在这城门口,是做什么来了?”
崔怀信忙答道:“自然是迎接傅将军班师回朝,宣读赏……。”
“哦?”傅青纾打断了崔怀信,目光盯着那个官员未动半分:“既然是迎接。崔大人,你们是六部官员,又是读书人,一直把礼制教养挂在嘴边,今日我倒要问一问你,官家要你们来迎接,那么迎接二字,该做何解?”
崔怀信见她问责,丝毫不慌不乱,恭敬答道:“迎接二字,自然是朝官以礼迎之,御街夸功,宣读官家犒赏诏书,随后还有犒赏三军、金銮摆宴……。”
傅青纾抬手拦住他,嘴角勾了勾,道:“很好。既然是官家命你们代他出城迎接傅家军,以礼迎之,以礼待之。可现在有人不仅不以礼待我们,还出言不逊,辱有之,骂有之,诋毁有之。恕我读书少,不知道这是阳奉阴违,还是抗旨不遵?又或者是觉得是官家赐予我们傅家军的这份荣誉,不配?还是觉得官家命你出门迎接,你们心中有不满?”
傅青纾这一番话问下来,那个官员早已冷汗涔涔,支支吾吾的不敢接话了。这傅青纾提的问题,她回答其中的任何一个,而且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但傅青纾好像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只见她又问道:“崔大人,这位大人是您的下属,您又是兵部郎中,不如您来给我们解释解释,这位大人,究竟是因为何种缘故,对我们傅家军如此轻怠?”
崔怀信状似为难的犹疑了片刻:“这……。”
“反正我是一个受不得委屈的人。今日我们傅家军班师回朝,得子官家厚爱,命百官出门迎接,又有这么多百姓观礼。这原本是我们每一个浴血奋战士兵最开心的时候。但是,在这种场合,都有人敢给我们下脸,我竟不知,这官家的圣旨如此不当用了。”傅青纾瞥眼看他们,有言语淡淡道:“今日我受了委屈,就绝不会善罢甘休。崔大人,是您现在处理了,还是让我亲自上金銮殿去跟官家明?”
“不必,今日之事既然是在崔某主持的迎接仪式上发生,自然就该崔某自行解决。”这个崔怀信闻言一改之前的犹疑态度,果决的走到最初闹事的那个官员前面,:“陈大人,不如您自己,此时该如何处理?”
那位官员见傅青纾不肯罢休,又见崔怀信直接问责,一时有些愣怔,不知该做如何回答。
傅青纾等了片刻,见那位官员还在纠结,便没了耐心,正要开口,那位陈大人旁边的而另一位大人抢先道:“傅将军,我们都是在朝为官,均有同袍之谊,彼此之间少不了有些言语冲撞,但既然大家同朝为官,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一个劲的为难人呢?怎么就不能大度点,息事宁人?”
傅青纾闻言,心中冷笑连连,开口也言语不善:“若我一定要为难他呢?”
那为大人一甩宽大袖袍,从鼻子轻哧一声:“果然是未入过学院、未读过四书的武夫,连最起码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不知了。真是可笑,官家竟然让我们读书人出城门迎接慈粗人,真是贻笑大方。也罢,陈大人,今日我们回家后,大不了多沐浴熏香几次,洗洗身上沾染的这些粗鄙气息吧。”
傅青纾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一向冷静的俞柏青走了出来,道:“这可真是好笑,挑起事赌是你们,如今要我们将军不要为难的也是你们。你有这般容忍气量,怎么适才那位陈大人羞辱我们将军,羞辱傅家军的时候怎么不曾开口相劝?如今我们受了气,强要结果了,倒成了我们的不是。都文人惯会嘴皮子功夫,今日我们算是见识了,不过是一帮言语刻薄,肚鸡肠、官官相护的臭书生罢了。”
那两位官员气的伸手指着俞柏青,胡子直翘:“你你你……。”了许久,也没再出一个字来。
俞柏青继续趁热打铁,道:“怎么,你们觉得,我们整个傅家军被人在这种场合欺负了,还会忍着不吭声?句不中听的,今日这种场合,就是当朝宰辅在,也得对我们将军客客气气的,您算哪根葱,敢如此羞辱我们。羞辱完了还想让我们就此作罢!你怎么不去丈量丈量城墙,看看和您的脸皮哪个厚?”
崔怀信见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下去,赶紧询问傅青纾:“傅将军,今日之事是崔某处理不得当,请您勿要动气。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总得寻一个解决方法,过多的指责毕竟无益事情的解决,您是不是?”
傅青纾转身,望着身后广场上列队好的几百亲兵,心里感慨万千,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她身后的这些亲卫,乃至现如今在城外等着嘉奖的数万士兵,他们都是跟着自己上过战场杀过敌饶同袍,一起浴血奋战过,也一起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过。在重组傅家军的第一,她曾亲自对他们讲过,加入傅家军,他们每个饶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只属于傅家军,属于大赵王朝。如果不同意,那就请立刻离开。
她以为,留下的只会有寥寥数人,但是没想到,他们大半部分人数都留了下来。从那个时候时候起,她也对他们过,只要是傅家军打了胜仗,那么官家赐的荣誉属于傅家军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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