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寂静后,假山后慢慢走出一着翠色纱裙的女子,不施粉黛,面容柔美,一袭青丝仅一扭木扣扣着,怀抱着一白色团状物,兔子?还是什么?月色打在她的侧影下,竟像极了广寒宫下落的仙子。
最先出声的是湘姨,“小姐?”
秦商从容地走到秦老太跟前,自然地跪下,颔首道,“秦商见过老太君。”
“抬起头。”又是那种颇具威严的声音。
秦商慢慢抬起头,目光随意落在碎石路的某处。此刻夜里极为静谧,树上几声知了叫,听起来竟有些聒噪。
“你怎么会跑这来?”
秦商弯了弯嘴角,眼盈盈亮,脸似乎有些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小沧突然跑出来了,我担心它会迷路,便一路追着,想把它带回去。好不容易抓到了,结果和它一起迷路了,打扰到太君休息,对不起。”
秦二公子早就不痛快,这时来了这么个出气筒,自然怒骂道:“没长脑子吗?这里是你能来的?还小沧?你说那老鼠?哈哈,一个女子居然养老鼠这等肮脏之物,来人!把这丫鬟拉下去关了,顺道把老鼠皮扒了!”
袖中小沧默默地凝视着秦二那个蠢货,心中愤愤道,居然说本君是肮脏之物?迟早有一天,本君要你跪着吞回去这话!
“哎呦,祖宗您怎么又打我!”秦二话刚说完,立刻抱头大叫。
秦老太君绷着脸卯了眼秦瑞,道“混账东西,她是你二叔的女儿!”
秦二顿时犹遭五雷轰顶之感,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商,险些晕了过去,“大奶奶,她……她……就是二叔的女儿?这么快就接回来了?我、我怎么没听到消息啊?”
秦老太君又卯了眼自家弟弟这不争气的混账孙子,叹息了一声,对着地上跪得端正的秦商道,“商丫头啊,地上凉,起来。这一路,路途遥远,倒是苦了你没能睡个好觉。””
秦商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只皱老的手,又听温和的声,“祖母把你接回来,离了父亲,你心中可觉苦?”
秦商顺着那只手,慢慢站直了身子,依旧温温和和道,“本就是回家,欢喜还来不及,即便是苦也是甘心的。”
心中想得却是,您老都把我接回来去参加那劳什子的选妃赛了,又何必这般问呢?
秦老太君闻言一笑,轻轻拍了拍秦商的手,“漠城确实生活苦了你,现在可宽心了,祖母帮你补回来。”
如果忽略一旁女子那几瞬的怨毒目光,秦商现在心情还是很好的,至少秦府局部情况稳定了。
“嗯,天已晚了,湘姨还是早些送奶奶回去歇息罢。”秦商朝着一旁悲喜交加的湘姨说道。
“也是晚了些,来人,送大小姐回去歇息”秦老太话一顿,“商丫头,回去好好睡个觉,明早不用来向我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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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奔波劳累,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按理说,秦商应是格外珍惜这机会,可此刻落地院主室内,一人一鼠,再次针锋相对。
一进房门,秦商就把小沧扔到了桌上,玉眸暗藏怒意地看着小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老太太是要我来参加选妃大赛的?”
明明是极平缓的一句话,小沧却竖起了汗毛,长尾一卷,“这个,你今早在茶楼不是听到了吗?本君想着你迟早会知道,又何必提前告诉你。”万一你不肯来盛京,那本君不就欲哭无泪吗?
“小、沧!我相信你说的话,认为只有按你说的做,我才能找到回家的可能。可你,却连最基本的“通关流程”都没有如实已告,我又怎么去相信你后面的话?”
小沧心内发毛,慌什么慌,本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么动气做什么,本君觉得,选妃只不过是一个手段,要不然你如何知道或了解这些个皇子里,谁才是真的有造世之才的那位?”
闻言,秦商皱起眉头,“不是只有这一个方法。”
小沧心内舒了口气,很好,劝动了一半,“的确不止这一个法子,但你也清楚,这是最好最快的法子。毕竟寻常深闺女子如何能接触到皇室子弟?”
秦商语塞,小沧其实说得很对,自己也知道,此番来京都,前路未知。
今日在茶楼探听消息那会,已经猜到了秦老太君不远万里请她回来的目的。
现在故意逼问小沧,一来,是要给它个警示,不要再对她隐瞒些什么重要的信息,二来,是想知道,有没有其他的路子,可以“打通关”。
把自己放进去赌,对吗?若去参赛,必须夺得那个位置,那样才能走到下一关,可自己又在担心什么?
窗外忽地刮过一阵风,那本就半开着的窗牖“噌”地一下开了,冷风猛地往里灌,秦商打了个哆嗦,本能的拢了拢衣领,随即一愣,她竟然给忘了这衣服本来就没有所谓的衣领,她拢什么!就像这未知的前路,再怎么担心也没用,索性,走一步看一步,慢慢筹划。
“小沧,我暂且同意你的说法,先拿下离王妃位,再走下一步,毕竟还有你个NPC,忧思无果,索性不要。”
小沧欢喜地一个箭步跳进秦商的怀里,头顶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关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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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起来时,在院里看见小姐,院中有颗老树,树下有方大理石桌,小姐坐在那,手中似乎在倒弄什么。
“小姐,你怎么就起了?可洗漱了?”苗苗收了心思,小步跑向石桌。
秦商头也没抬,把手头的石头重新挂回了脖子上,“苗苗,你快些换套衣服,我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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