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拿了两个篮子,看样子今天要摘更多。
“小七,我看到你弄的蛇油了。我知道你变了。蛇油你肯定要卖的,我也不会贪你的钱。”
看了看自家屋里被油烛照到的郑氏的身影,张俊二放下手中的篮子,颇为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张俊七的肩膀。
“小七,二哥没本事,跟家里人也难亲近。二哥明白,二哥不强求。只希望你哪天发达了一定记得帮二哥一把,哪怕就一次!二哥感谢你!”
语重心长地说完,张俊二拿起篮子,走的坚定又有力。
张俊四在一旁看的心酸,摸摸张俊七炸毛的头顶,酸楚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小七,二哥他,唉!”
说完,一步一步跟着张俊二的脚步,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张俊七现在的心情无法形容。
就好比,一个你认为十恶不赦的人,忽然有一天帮了你,只为了,将来所有人都踩他一脚的时候,你能公平地对待他。
她心里难过极了。
她一直以为张俊二自我,狠辣,脾气怪,人又难相处。
还有些别人都不知道的小聪明。
谁能料到,一向不可一世的混子,竟然会向她求助。
还用帮助她来换这个未来不确定的求助。
冷风嗖嗖地,比刀子还要尖锐,不带喘气儿地窜到张俊七的棉袄里。
张俊梅是个极其贴心的姐姐,知道她要去镇上,还没有牛车,只能步行。
所以特地给她披了件大袄,里面穿的还是上山摘连翘的那件薄袄。
昨晚在炕上已经熏干了的。
张俊二的求助,张俊七仔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也会跟张俊二说清楚,但凡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她都不会帮。
不管未来她混成什么样,二哥始终都是二哥,血脉相连,她没法子不管。只要张俊二不再乱混就好。
锅里的蛇油膏张俊七切出来一整块大的,放在了篮子里。
张俊梅将油纸都剪成了一张张只有手掌大小的小油纸。
现在,很多卖糕点的都会用油纸包装。
经过神水凝固了一晚上的蛇油膏,呈现的是比张俊七预想中还要理想的固体冰糕样。
结实的跟后山的石头一样坚硬。用小油纸包装那是既方便又好看。
神水就是神水,悄咪咪地就给她解决了如何包装这样的大难题。
现在约莫是上午十点,也就是巳时中。
从大张村步行到镇上,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也不算太累。
上次张俊七就是在河城酒楼卖出了一点护手霜。这次,她依然选择人流量最大的河城酒楼门口。
相信应该也会有像上次那小姑娘一样开眼的。
把一大块油布铺到地上,拿出了硬邦邦的蛇油膏,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张俊七一擦脑门的汗就开始叫卖。
“卖蛇油膏咯,卖蛇油膏!专治烧伤、冻伤。”
“蛇油膏,可以美容养颜的蛇油膏嘞!卖蛇油膏!”
“走过的路过的,来瞧一瞧看一看啦!祖传蛇油膏,专治烫伤,烧伤,冻伤!”
河城酒楼外人群攒动,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
听到张俊七的吆喝,都朝张俊七投来一个傻冒的眼神。
待听清楚卖的竟然是冻疮药,都纷纷摇了摇头,直叹气。
张俊七原本还挺有信心,但见这些人,无论老少皆不睬她。
直到眼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进去又出来,到了未时一刻,张俊七终于坐不住了。
直接走到对面卖风筝玩意儿的大娘身边。
“敢问大娘,为何小侄儿卖这蛇油膏竟无一人理睬,何至于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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