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说说你为什么又去惹那知县公子。”李秀开口问道:“你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
“他在倚翠楼欺负了你喜欢的姑娘?”
“也算不上喜欢。”
“你大晚上的跑去坏人好事,闲的慌?”李秀笑骂道。
“也不是,就是看不惯他,那倚翠楼里的都是身份清白的淸倌儿,看到我这种人也都会叫一声黄公子。”黄不亏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她们被那马晏阳打的满身淤青还不敢怒言,只能一个人躲着哭,贫道心揪。”
“就为那几声黄公子?”李秀有些诧异。
“对啊,贫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谁不是一口一个臭道士,也只有这里的姑娘喊过我一声黄公子,贫道记她们的好。”
“我黄不亏虽然命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知道这世道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可就算再下等的青楼姑娘,也不能当牲口一样打骂不是。”
李秀静静的听着,他没有去反驳黄不亏的话,更没有告诉他那几声“黄公子”其实是他口袋里的银子换来的。
“公子啊,你说这些姑娘为什么不反抗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呗,干嘛非得呆在倚翠楼受那马晏阳的气啊?”黄不亏开口问道,字里行间满是在为那些姑娘鸣不平。
“黄不亏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洒脱的。”李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这世间有一道枷锁,有些人的锁是出生之时被父母戴上的,有些人的锁是长大之后自愿求来的,而这道枷锁的名字,我们称他为——规矩。”
“那些姑娘迫于生计入了倚翠楼,倚翠楼给了她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们便要为倚翠楼迎客赚钱,这是姑娘们与青楼之间的规矩。”
“倚翠楼作为官府打压的烟花场所,而凉宫城的马知县高抬贵手,让她们得以继续生存下去,她们便要捧着那位知县公子马晏阳,这是青楼与县衙之间的规矩。”
“得了人家的庇护,便要有所付出,黄不亏啊,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的。”
“可公子,她们可以不用这样的啊,图什么?”
“求财者有求财者的需要,施财人有施财人的诉求,黄不亏啊,今日本公子送你一句话,你记住了。”
“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
……
……
离开倚翠楼之后,再看这热闹的夜市也都没什么兴致了,
两人并肩,径自返回了同福酒楼。
来到酒楼门前,李秀这才发现有一红衣红发的背影就在站在门口,背对二人,李秀心中一惊,暗道一声:“要凉!”
“回来了?”
萧依然倚靠在门框边上,转过身,手里拿着两根竹签沾好的糖画。
一根是“金乌”图案,保存完整,看起来是没舍得下嘴;另一根是“猛虎”图案,只是这虎头已经让人给咬了一半。
“小师叔,好巧啊,我正准备去夜市找你呢。”李秀面带微笑,打着哈哈道。
气氛冰冷,没有回答。
“那什么,本来是打算随便逛逛就回来找你的,主要是因为遇到了黄不亏。”李秀赶紧将旁边的黄不亏拉到身前解释道:
“之前遇到黄不亏被一伙人给欺负了,我去帮他解了一下围,小师叔你看,他身上的伤都还在呢。”
“哦。”萧依然瞟了一眼,伸手将那根没有脑袋的“猛虎”糖画递给了李秀:“你的,之前想吃没忍住,咬了一口。”
“没事没事,咬的好,这虎头一咬了一半感觉更威猛了。”李秀连忙上前接过糖画。
萧依然却是没有要再和李秀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转身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留下红衣的背影和一句简单的话:
“我知道你去倚翠楼了,之前听沐沐说过你身体有毛病,我就猜你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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