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冷冷挣开,“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娘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莫颜,你醉了,你清醒清醒,你娘已经走了。”
“走了?走了好!”她忽然拍手鼓掌,放肆的笑,“你知不知道,我娘她活着真的好辛苦……哈哈……走的好!走的好!”
欧子澈望着她,眼底柔亮如星,“莫颜,不要这样。日子还长,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我哪有?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用你担心,你就好好的,跟公主也好好的,我可以的,我没事……”
她倔强的拍拍胸脯做出一副很强大很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蛮横的将欧子澈推出去,快速将门掩上。
欧子澈奋力拍门,难掩无奈和怒气,“什么可怜不可怜,莫颜,你胡说什么?开门!快开门!”
她用力顶着门,胸腹中凛冽的痛令她不由自主的佝偻了身子大口的喘气,伪装的坚强已经到了极限,再看着他的双眸,她真怕自己心一软抛下所有的尊严和底线跟他走。
“——够了!子澈,你走吧!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颜,你先把门开开!”
“你走吧……我真的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的……”
她的双眼渐渐莹润,抱紧自己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我自己也可以很好。
“……”良久的沉默之后,欧子澈温柔妥协:“……好……这几日我就在府里,你需要随时来找我……”
门外渐渐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她无力地瘫靠在门上慢慢坐下,目光里有某种不应该属于她年龄的悲伤。
入夜,推开那扇老旧的木门,明艳的空气中荡起一层薄薄的尘土,桌子旁,床榻边,处处都有娘的影子,莫颜安静的躺在床上,枕边还残留着几缕白发,依稀仿佛昨日:娘亲还在身边轻轻拍打着她,怨她淘气,吵她倔强,娘没了,这个家好冷清,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深深的笼罩着她,眼泪如决堤般倾泻而下,她将头埋在枕里,泣不成声。
终于她蜷缩在床上,迷糊睡去。
意识朦胧中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恬香,莫颜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沉入眠中。魏东楼修长的手温柔的将安眠香放在窗台,轻轻拭去她脸庞的泪珠。
此刻,她已经沉睡了,像一个孤单无助的孩子紧紧蜷缩着,手心摊开在额边,箭伤还没好又多了一些嵌伤的指痕。
魏东楼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温言唤道:“笨丫头,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好不好?”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手心,那长长的一道伤痕让他倏忽凝神,
可是——
她喜欢的好像是欧子澈呢?
为了欧子澈,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就算有他们定有婚约,如果她没有半分绮愿,如果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他该如何自处?况,当年莫家马场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如果她的父母真的是因为魏家而死,亦或是莫家私贩马匹,协同曹王爷陷害他的父亲,她们彼此之间都是仇人。
这是一局两难的棋,不管真相如何,它都会如同利刃般将两人的缘分生生斩断。
想到这里,魏东楼的胸口一阵闷痛,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欲抬手,莫颜却忽然握住,另一只手紧紧附上。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身影投在她身上,竟像贴在她背后两相依偎,耳鬓厮磨。他眼中泛起涟漪,慢慢俯身,挺如峭壁的鼻尖擦过她的鼻端,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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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晨芙公主的笄礼要举行了,笄礼之上宾朋云集,达官显贵富商贵胄纷纷来贺。
只几日的功夫,训练场变成了户外的宴席厅,舞台,鲜花,纱帐,一眼望去浪漫而唯美。
莫颜驻守在外围,心不在焉。
宾客们纷纷入席,欧大人和子澈都在忙着应酬,忽然,子怡从后面跑过来,在身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莫颜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她,急忙抽身站好,严肃道:“子怡,快别这样,小心让旁人看见取笑你。”
子怡绕道她身前,撅了撅樱桃小嘴:“取笑我?笑我什么?我行的正坐得直,才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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