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润正慢悠悠的扫着老太太的院子,碰上了大姑娘领着二姑娘来请安,大姑娘身边儿的扫墨走到了站在一旁不动的福润跟前儿,“你这丫头叫什么名儿?在哪儿伺候的?”
二姑娘脆生生的应了声儿,大姑娘却不过是在嗓子眼儿里“嗯”了声,抬腿就走。
因为大姑娘这不寻常的关照,福润使劲运转精神力,耳朵竖的高高,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先是二姑娘疑惑的开了口,“姐姐,你问个肉呼呼的小丫头干什么?”
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关系并不好,二姑娘出生的时候,正是大姑娘霸道不讲理,霸占着一切的时候,二姑娘一不得心意就哭,大姑娘上手就揍的,因为这,两人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骂,如今又因为大姑娘的亲事,眼见着二姑娘也身价下调,两人就更是水深火热。
只是大姑娘娇蛮,二姑娘笑里藏刀,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
“不过是白问问,看她长得胖。”大姑娘如今改了路子,走起了云淡风轻的调子,惹得老太太、大太太怜惜不已,就连老爷和大爷、二爷都忍不住私下贴补的。
二姑娘气急,她还没走出原有的圈子,这两天已经吃了几次哑巴亏,“你要是不说,我就去老太太跟前儿说的,我就不信,你敢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出什么幺蛾子!”
福润边扫院子,边听着两人说话,这几天大姑娘水平见涨,二姑娘有些失了水准,天平竟似有些倾斜了。
“我不过是平白问了个小丫头的名字,就是我问老太太要了她,又能如何,”大姑娘甚至还颇有长姐风范的摸了摸二姑娘的发髻,“说什么告状,小孩子一样,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满是感慨的样子。
福润把手里的扫帚舞的虎虎生风,耳朵竖的高高的,“姐姐说的是,我不打听就是了,就当姐姐是随口问的,只是姐姐也别在老太太跟前儿随口就说了,到时候老太太可不像妹妹一样,随姐姐白话。”二姑娘稳了稳神,“姐姐快走两步吧,老太太该等着了。”
福润又扫了最后的几下子,赶紧拿着扫帚退了下去,扫院子也是有时辰的,今儿是大姑娘和二姑娘来的早了,若不然,主子出门儿的时候,院子早该干干净净的、主子不见落叶,也不见扫院子的丫头。
老太太正数佛豆呢,大姑娘和二姑娘进了老太太的屋子,也悄无声息的跪下,开始数佛豆,谁也没跟谁说话,福润也没正经听屋内的动静儿,她要好好儿打听打听,大姑娘平白无故的可不会问她的名字。
“……因为我长得胖?”想着大姑娘的那句,“……看她长得胖”,福润满是错愕,“我长得胖怎么了?长得胖碍着她什么眼了?”
打听到最后,还是在夏荷这里得了准信儿,“你不用担心,老太太不会把你给她的。”夏荷想着刚刚在净室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针锋相对,也是一阵的头疼,“大姑娘刚开了口,二姑娘就跟着闹,大姑娘说你长得胖乎乎的,看着喜庆,二姑娘就说你长得白白净净的,看着舒服,老太太被闹得头疼,谁也不会给的。”
福润有些不乐意,“哪里有到祖母院子里要丫头的?祖母赐的是慈爱,还有祖母没赐,生生硬要的?”
福润并不想到大姑娘的院子里去,大姑娘眼见着要定亲出嫁了,她还这样小,也做不了贴身丫头,也做不了陪嫁,她是有毛病才会去大姑娘院子里做一年半载的小丫头,到时候大姑娘嫁出去了,慈安院还能有她的位子吗?
“我不去。”福润一向是与人为善的,即使心中不是良善人儿,也不会与这些小丫头们计较的,可这会儿却不松口,“我要伺候老太太。当初老子娘卖了我,是老太太买了我,给我一口饭吃,我就是老太太的人了,再不会伺候别人的。”
夏荷轻拍了拍福润的手,满是安抚,“老太太也知道你的心的,再不会把你给人的。”
福润与夏荷并没有妨碍,福润的年纪这样小,到升起来的时候,夏荷早就嫁出去了,如今福润的品格儿就得了老太太的赞,再说福润那极好的记性,老太太以后也离不了的。
夏荷就当是提前结善缘了,更别提夏荷也极爱福润的,这样白嫩嫩、圆滚滚的,说话带笑,憨态可掬的,谁不喜欢呢?
夏荷说的,只是面儿上的,大姑娘因为什么非要福润,福润打听不到,只是当初在院子里,二姑娘明明点明了“不要在老太太跟前儿随口说了”,可大姑娘还是没有安耐住,显见着颇为急切,可她却没从大姑娘身上感受到善意,大姑娘要了她去,也不会善待的,“姐姐可要在老太太跟前儿经常提起我,别到时候被老太太随意给了人。”
小小的人儿,绷着脸强调着,夏荷笑的不行,“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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