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惊愕抬头,望着苏雪笙:“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雪笙叹气:“告诉你?这些年我遣你远渡东莱,主理东莱之事,你可知用意?”
秋吟疑惑:“难道不是因为我精通东莱语言?”
苏雪笙说:“杀门中人,大多都是孤苦无依之人,无从依靠,才被我收归麾下,却还有一些人,身负血海深仇,以复仇为目的,为我效命终身为代价入的杀门,我为这些人一一复了仇,唯独至今未达成对你的承诺,你就没有半分疑惑?”
秋吟垂下头,苦思无果。
苏雪笙又说:“你可曾想过,复仇之后,你的人生会怎样。”
秋吟立马回答道:“自然是为杀门效力,覆灭东莱。”
“那之后呢?”苏雪笙又问?
“之后?”秋吟喃喃道。
苏雪笙摇头:“这就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一是事情尚未清楚,北卫丞相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告诉你也无益,二是因为,你根本就放不下仇恨,更将仇恨当做你此生大业,所以你从未憧憬过未来,从未想过复仇之后你自己的人生又当如何。”
秋吟泣不成声:“我的人生?!我还能拥有我自己的人生?当年我年幼偷出门玩耍,深夜推开门便是我满门上下七十余口的尸体,从那时起,我除了复仇还能做什么?!”
苏雪笙抬高声音:“除了复仇你还可以找一个人,成一个家,你逝去的家人们也会希望你重新拥有家人,秋吟,你知道吗。”
秋吟听见苏雪笙这么说,拉着苏雪笙的裙角问:“你是不是见过我的家人,他们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苏雪笙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里不忍,说:“他们已经轮回了,但是你的父亲说,当年之事可能涉及朝政,立场不同,即便死的冤屈却也无怨无悔,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是你这个唯一的独女,他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好好的活下去!”
秋吟失声痛哭:“父亲!”
苏雪笙说:“我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这次算我兑现承诺,没有下一次。”
秋吟怔怔得看着苏雪笙,自知惭愧难当,迅速从鞋袜里抽出匕首,割掉了自己的小手指:“秋吟一时鬼迷心窍,勾连外族,欺上瞒下,更是辜负血姬良苦用心,秋吟自知罪孽深重,但大事未成,秋吟会留着性命直到血姬大业完成。”
苏雪笙没有想到秋吟会自残赎罪,但她也无奈,说:“你回东莱吧,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去找白芷拿药吧。”说着递给秋吟一条手帕,让她包着伤口。
秋吟接过手帕,向苏雪笙一拜,起身离去。
苏雪笙背对着秋吟负手而立,说:“放下,才能自在,你要好自为之。”
秋吟对苏雪笙再一拜,消失在夜色中。
苏雪笙拿起案上摆着的香,心念一动,香便自己燃起来,苏雪笙将冒着寥寥青烟的香举过头顶,将香柄贴着额头,说:“众位兄弟,今日放过秋吟不知是对还是错,但我相信,你们应该和我一般心思,望你们在天有灵,助她一臂之力。”
苏雪笙将香插在香炉里,静静待了一会儿,才走出永安堂,永安堂外候着一个家丁。
苏雪笙问:“这里就你一个人守着吗?”
家丁弓着腰回话:“现在只有小人一个,这里是两个人轮着守的。”
苏雪笙点点头,说:“明天告诉黎叔,这里多加一个人轮守,你记着,不要打瞌睡,这里的香火不能断。”
家丁领命称是。
一连几日,苏雪笙都足不出户,卧床休息,期间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顾荣华来看望皇甫丹,此时的皇甫丹已经醒了,被移回了客房,顾荣华看过皇甫丹之后便回宫复命,之后便传来南启帝的圣旨,封苏雪笙为靖诚郡主,二品爵位,还让苏雪笙不必跪接圣旨。
苏雪笙接了圣旨,也没多在意,只是之后宫中司设房来人说苏府得更名为“靖诚郡主府”,苏雪笙纵是不愿意,到底还是给了南启帝一点面子,由着司设房换下苏府的匾额。
一连休息几日,苏雪笙觉得实在闷得慌,正巧她的行李也从蓬莱岛运到了京城,其实早在数月之前,苏雪笙就准备来洛水城,行李也先她一步出发,却没想到是她先到,满满五大箱,拜托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镇南镖局押送。
镇南镖局的人以为不过是些珍贵摆设什么的,实际上其中任一珍贵药材都可以买下他们镖局。
随着镖局一起护送的还有两名扮作家丁的杀卫,顺便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楚云河出关了!
楚云河出关了,那么她也要开始准备了。
苏雪笙端坐在正厅主位上,细细品着从峨眉快马运来的极品毛尖,看着黎叔忙碌的清淡点着运来的行礼。
此时,有一名穿着狱卒服饰的中年男人疾步走来,走到门口时弯着腰,恭敬地和门房小厮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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