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场雷霆风暴即将降临,此刻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二日晨起,南宫飞雪还在赖床,张薰苒已经收拾停当,乘上了去公司的地铁,地铁上如往常一样拥挤,留给她的空间不及旋踵。来到公司,例行会议上张薰苒并没有多说什么,等所有人员都进入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她才独自一人敲响了赵经理的办公室门。
“请进。”赵经理抬眼,看到是张薰苒有短暂的错愕,旋即恢复,淡然问到:“有什么事?”
张薰苒单刀直入:“我之前看资料时,记得咱们手里有几个老鼠仓,里面大概有2%的非凡集团股份,那些股份现在还继续持仓吗?”
“是有这些股份,还没有清仓。”
“今天开市就赶紧放掉吧!”
“你应该有事情隐瞒,非凡集团前不久才调整了产业构架,最近正在和希尔顿谈合作,前景很好,现在放掉我需要更充分的理由。”赵经理蹙眉道。
张薰苒也清楚赵经理是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轻易放弃既得利益,可是这件事的成因,她在整个事件中的位置和作用,这些如果告诉赵经理,那么她的过往与身世就无法再雪藏,但什么都不说,又不能取信于他。张薰苒顿时陷入了两难,沉吟不语,思量着对策。
赵经理注视着她的神态变化,略一停顿,开口又道:“你只说你收到的消息,至于来源和其他不方便透露的,我可以不深究。”
张薰苒对他的睿智有了些欣赏,更是对他的体谅投以感激的目光,整理一下头绪,道:“文非凡的儿子文辉,得罪了南宫家和商家的小姐,南宫家和商家这次会联手修理非凡集团,两周内非凡集团就会濒临破产,这消息准确无误。”
赵经理将信息过一遍脑,觉得似乎逻辑上有些说不通,同时也惊讶于张薰苒的消息居然涉及到那么遥不可及的层面上,看来王总说的没错,她的背景真的是超乎他想象的深厚,他对张薰苒的好奇,如猫抓般让他心痒难耐,却谨记王总的忠告。沉吟片刻,疑惑的说到:“据我所知南宫家和商家是敌对关系,突然联手,这其中缺少一个纽带。”
他的判断一点都没错,但若告诉他这个纽带就是张家的话,那无异于是变相承认自己就是张家的人,张薰苒再次陷入了犹豫。
“南宫家和商家的两位小姐应该是长相出众吧?”赵经理话锋突转。
张薰苒正在思索如何向他解释南宫家和商家的摒弃前嫌,没想到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点头,却没想到她潜意识的举动,已经等于承认了她与那两位小姐见过面,并互相熟悉。
赵经理却巧妙的将话题带过,平直的说到:“我也听说过这两家的小姐才貌双全,难得一见,如果你的消息来源可靠,我也觉得南宫家和商家有理由这么做。”
这回却是轮到张薰苒惊讶,疑惑的问到:“嗯?为什么这样断定?”
“非凡集团的二世祖生活作风极为不检点,这在业界已经不算秘密了,虽然惊讶于两个敌人的突然联手,但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非凡集团的二世祖一定是有些越轨行为,彻底激怒了这两大世家,所以我决定听你的。”赵经理淡然的道。
张薰苒感觉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但他轻巧的掩盖了过去,张薰苒更不好揪住不放,万一只是自己的错觉,那突然追问他,反而会显得欲盖弥彰。
只听赵经理续道:“但是,我觉得现在放掉不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张薰苒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但是转念想想正好借机掩饰自己,便一脸懵懂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赵经理相当配合的解释道:“像非凡集团这样规模的大型综合性业务公司,即便是两大世家联手发难,要让他突然破产也有一定的难度。金融手段多种多样,但针对非凡集团只有两种方法可选,第一种是联合媒体舆论,给非凡集团制造负面影响,迫使非凡集团股票破发停盘,从而剪短非凡集团的资金链,逐步瓦解非法集团,最后让他宣告破产,但是,这个方法见效慢,而且有很多不确定因素,难保非凡集团不会得到其他渠道的援助,在大伤元气后最终得以苟延残喘。所以,我断定以南宫家和商家那样人才济济的世家财阀,他们一定会采用第二种方法,先秘而不宣,暗中疯狂拉升非凡集团的股价,紧接着,再通过证监会向非凡集团提出全面收购,文非凡必然不愿意自己的心血落入别人手中,肯定会调动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在高位上回购股票,提高自己手中的筹码。集团规模越大,流动资金越有限,在高位上抢筹,非凡集团的资金很快就会告罄,如果有高手坐镇不露破绽稳步操盘的话,很有可能逐步诱导文非凡落入圈套中,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深陷泥沼,他可能会破釜沉舟,动用自己的私有财产做垂死挣扎。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好方法,既让文非凡父子落到一无所有的田地,又能得到一个组织、机构、业务完备的集团公司作为回报,大获全胜。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坐等非凡集团的股价达到峰值,这样才能让我们利益最大化。”赵经理一气呵成,稍作停顿,对张薰苒说到:“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尽然还破天荒的带上了一抹短暂的微笑,只是过于僵硬,就像是话说得太多,面部肌肉短暂抽搐的效果一样。
张薰苒也回以一个不自然的微笑,这可不光是对他居然会笑这件事情的惊讶,更是愕然于他的能力,他仅仅只是通过自己的只言片语,短时间内就能有如此全面的分析,这个人果然是个人才,而且深不可测,他这样的人才,屈就于这样一个小公司,确实太过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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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情况也却如赵经理预料的一样,非凡集团全面易主,文非凡父子倾家荡产,彻底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焰。在意料之外的是,随着文非凡父子的破产,失去了财力,一宗两年前的旧案又浮出了水面,文辉在两年前用相同的手法,迫害了一个当时只有十九岁的花季少女,之后利用自己家里的权势将事情压了下去。女孩的家庭虽然只是工薪,老实本分,却不肯就这样任人欺凌,只是苦于有人庇护着文家,让他们两年来的无数次报案都石沉大海,如今的文家今非昔比,又有人刻意针对,不但让文氏父子双双面临法律的制裁,还同时将一个涉嫌包庇罪行的公安副科长落马。文非凡在羁押等候审讯的期间,无数次的反思,对于这次针对他们父子的大仇人却依然没有丝毫头绪。
周六一早,张薰苒、南宫飞雪、商清影和南宫飞雪的两名保镖,就一起踏上了开往温州的飞机,她们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文氏父子死的明白,让他们知道自己如今这般田地究竟是如何造成的。用商清影的话就是:“姑奶奶费这么大劲报仇,如果不去痛打落水狗,那就好比锦衣夜行,岂不是无趣!”
一行五人,提前跟有关部门征得了同意,来到温州近郊的看守所,要求同时见文氏父子。在专门的探视房间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看守所的警卫从门外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时隔两周,又一次见到文辉,此时的他,蔫头耷脑,再没有了那日的意气风发,轻浮放浪。商清影与张薰苒的目光中都透着恨意,还有藏不住的快意,唯有南宫飞雪依旧恬淡。
文辉看见对面的三女,心头顿时雪亮,立刻就明白自己如今的遭遇全是因为她们所致,心中有一些悔意,悔不该去招惹她们,悔不该没有听从同伴的劝告。但心中更多的却是被恨意占领,而且不加掩饰的表现在自己的眼中,从牙缝中森然的吐出:“原来是你们!”
站在文辉身旁的文非凡,看到儿子眼中的怨毒,听到他森冷的语气,也略有所悟。这还是她们三人第一次见到文非凡,文非凡大概只有五十出头,但此时却显得异常苍老,主要是他那一头斑驳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格外刺眼,眉头深锁,满面愁容,似乎自己如今的遭遇因何而起已经让他绞尽了脑汁,高高的鼻梁上托着一副金丝眼镜,若是换个地方见到他,应该也会为他的英朗斯文所折服,虽然他穿着囚服,带着手铐,腰背却依然挺拔,完全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气度,作风正派的白手企业家,只是却摊上这样一个儿子,也真是家门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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