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庚年丝毫无惧,“天家事俱为国事,臣一片赤胆忠心只为江山社稷,皇上明鉴!”
空气瞬间凝结,清寒瞧着父皇眼神越来越冷,乖巧的走到御案边,将莲藕排骨汤盛出一碗,轻轻道:“儿臣瞧着这位大人所言也有偏颇。”
萧晟舀一勺汤,示意清寒说下去。
“这位大人既说父皇子嗣单薄,更是寄厚望于阿宇,那便不该让阿宇耽于天伦之情,否则日后只成个离不了娘的奶娃娃,又如何担得起重任。”
萧晟起了兴致,“那依朝阳所见,该当如何?”
清寒朝着父皇粲然一笑,“这有何难,不若专门为皇子们辟一宫室,着专人伺候,准其生母在年节下探望,如此既全了母子之情,又不至于让皇子们过分沉溺于亲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晟目露精光,一把抱起清寒,走到群臣中间,骄傲道:“吾儿朝阳,足肖朕矣。”
圣谕很快便下了,原敬斋宫改为皇嗣舍,专供皇子们起居之用。之后便是修缮宫殿,挑选宫人,很是热闹了一番。
午后时分,天已有些热了,这时节正该吃荷花酥,荷香扑鼻,如清风拂过,只一口便能将周身的热气散个干净。
清寒捏起一颗荷花酥尝了尝,满意极了,这味道简直与娘亲做的一般无二。
“箬姑姑放心,这点心的味道像极了母后做的,我亦分辨不出真伪,定能以假乱真。”
安慰了下一旁紧张的直搓手的白箬,清寒将荷花酥小心地装到食盒中,便往御书房去。
‘时机成熟,凤权当归。’
这是舅舅昨夜让穆凡带来的消息,清寒口齿之间又咀嚼过这八个字,紧张的内心不知不觉就镇定下来。于是提了食盒从侧门处一路通行无阻进了御书房。
萧晟轻揉胀痛的额角,将批好的奏疏放至一边。
“父皇这般辛劳,母后又该心疼了”
萧晟甫一闻得银铃般的声音,心下便漾出喜悦来,满心的烦闷也化了七成,抬头看到清寒正嘟着小嘴站在一旁,招招手让她过来。
“今日又带了什么吃食?”萧晟目中含笑,忍不住打趣道:“如今看来许你不经通传入内倒像是朕为解口腹之欲的私令了。”
清寒轻快地跑到近前,献宝似的拿出点心,“父皇快尝尝,这可是母后亲手做的荷花酥”,说着捏了一块点心就往萧晟嘴边送。
萧晟好笑的瞧着清寒得意的小模样,点了点她的鼻子,就着清寒的手咬了口。
清寒看到父皇心情大好,就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出,“父皇不知,母后近日总是背着您暗自神伤,寒儿每尝宽慰,却也无用。”
“这是为何?”
“寒儿观之,觉得母后有两处心结难解,其一,万姑姑治下严苛,常有宫人来慕红宫哭诉,母后怜其境遇却无力相帮,每每愧疚的不能自已,长此以往难免郁结于心;其二,阿宇自来慕红宫,母后亲之爱之,待其如亲子,见阿宇因思念生母日渐憔悴,便心下不忍,时常于无人处暗自落泪。”
萧晟执起一块荷花酥,细细端详,“其味甚好,此时节下食之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你且回去吧,皇后所思所虑朕心里有数。”
清寒偷偷打量一眼父皇,见其不曾恼怒但也未开怀,着实摸不准他的心意,却也不便再留,只能先行退下。
行至门口,一声怅然若失的轻语自身后飘来,“这荷花酥的味道虽像了八分,终是精髓难寻。”
清寒瞬间定在原地,呼吸之间冷汗布满背脊,她不敢回头,只得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强撑着掀开帘子向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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