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管家进进出出,又拿了许多瓶桑落酒。
招摇这回学尖了,他把酒一瓶瓶的藏在桌子下面,同时禁止霍小燕靠近桌子。
“再给我两瓶,就两瓶嘛”,霍小燕微醺的小脸蛋上表情倔强。
“不给”。招摇更倔。
“一瓶也行啊”,霍小燕撅着小嘴儿。
“一瓶也不给”。
一旁的邵管家忍俊不禁,心中欢喜,他说道:“这位姑娘,我再给你拿些去”。
霍小燕连连点头:“好呀好呀,还是老大爷人好,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气。”
招摇撇撇嘴,当做没听到,自顾自地继续喝着。
这么多年了,邵管家很少看到招摇带朋友回家。并且,邵管家看得出来,招摇很关心这个朋友,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别看招摇外表看起来有点冷冷的不招人待见,可招呼起朋友来,也一点不马虎。这不,让邵管家给霍小燕准备的点心、酒水一应俱全。可以说,苍龙心宿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邵管家高兴得很,他一直希望看到招摇这么真性情的时刻。原先,邵管家曾一度很担心招摇,生怕他就这样孤零零地淹没在这凄寒的苍龙心宿中。现在好了,来了个女娃娃,这里变得不再那么空旷、寂寞。邵管家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忽然间觉得这女孩有几分面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呢?不过,旋即邵管家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认识呢?这是心主第一次带回来的朋友。”他又重新把目光移到了招摇身上,看到他已脸颊微红。随后,邵管家便离开了。
说来也奇怪,本来不打算喝酒的,因为还有任务在身。但不知不觉中,招摇已经有些醉意了。
上次喝醉是什么时候呢?招摇在想,想得两眼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痕。哦!招摇想起来了,那是五年前,那时候他十一岁。就是在那一年,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父亲被屠龙锁封在了心宿院惩戒院的石柱内。于是,当晚他偷偷溜到惩戒院,想用斧子劈开那石柱,救出他父亲。
招摇冷笑一声,又倒满了酒,自嘲道: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单纯可笑。一把小斧子,砍个树都费劲,怎么砍得断屠龙锁——那可是一把专门用来屠龙的锁啊!当时,自己居然就敢拿着那样一个东西,去救自己的父亲。可笑可笑!招摇一饮而尽。
霍小燕不识趣地凑了过来:“什么可笑?”
招摇也不再怼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我给你讲讲。”
微醺地霍小燕,大刺刺地一屁股坐在招摇旁边,还偷偷从桌子底下摸了一瓶酒,打开倒上。然后,专心致志地观察招摇有没有发现。
招摇看霍小燕这幅认真的样子,很是满意。心想,这也算是个好学生吧。他讲到:“你知道我父亲吧。”
霍小燕摇摇头:“不知道”。
“别打岔,听着”。
霍小燕点点头。
招摇继续说:“我父亲可厉害了,他是苍龙啊!苍龙,知道吧?”
这回,霍小燕不敢要投了,不知道也得知道,于是她点了点头,眼神迷离。
“苍龙可厉害了,我记得有一次,我跟我爹说,我要骑大马,我要骑高高。你猜怎么着?”
霍小燕摇了摇头。
“我爹就直接把我一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可谁知道,他竟然飞了起来。我就一直在他脖颈处坐着,也跟着飞了起来。他真的把我举得很高很高,我觉得我都要够到天了。”说着,招摇哈哈大笑了起来,眼角笑出了泪花。
“后来呢,后来呢?”霍小燕好奇地问。
“后来?后来我吓哭了,哈哈哈哈哈哈......”越笑招摇的眼泪越多,最后大笑变成了哽咽,哽咽变成了啜泣。
本来还想骂一句“怂包”,可是看着双肩震颤的招摇,霍小燕突然不知所措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这么脆弱,哭得这么伤心。当年的老霍,就算是失去了妻子,也只是消沉而已。而欧宁呢,虽然每次被打得鼻青脸肿之后,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可是看着欧宁哭,你只想再揍他一顿。
招摇这种情况,霍小燕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忽然很想安慰他。可明明讲的是高兴的事儿,霍小燕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情急之下,霍小燕一把把招摇抱在了怀里。不过,这招还挺好使,招摇渐渐停止了哭泣,双肩渐渐放松,恢复了平静。他不再哭,不再闹,安安静静地依偎在霍小燕怀里。招摇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瑶姬。瑶姬当年也是这么把他抱在怀里的。瑶姬经常一边摇啊摇,一边给他唱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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