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婧漫激动答道:“这个我是读过的,名为,焦仲卿妻,出自乐府诗集。”
曹先生坐在书案前,不急不慢的说道:“那二位姑娘便将此诗读后之感想,誊写于纸上,篇幅越少越好,我稍候来同你二人探讨。”
游婧漫正愁着该如何开始下笔,游婧芝却已经开始在回纹宣纸上奋笔疾书,无奈便也硬着头皮开始书写。游婧漫刚下笔,再抬眼看游婧芝,她却已经写完。
余笙将游婧芝的作业双手奉到曹先生的书案上,曹先生见游婧漫尚未写完,便继续吃茶等着。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游婧漫也将笔放下,小菊亦双手将她的作业奉上,曹先生见二人都已写完便放下茶盏看两人的作业。游婧漫的宣纸之上,字体隽秀,满篇文字;而游婧芝的宣纸之上,笔迹瘦劲清俊,但通篇却只写了四个字:仲卿负卿。
“仲卿负卿?芝姑娘何出此言?”曹先生将她的作业举起,指着上面那四字问她。
游婧芝起身作揖,答道:“学生以为,二人悲凉之结局,皆因仲卿而起。故曰,仲卿负卿。”
游婧漫起身作揖,驳道:“二姐姐此言差矣,一切皆是兰芝婆母造成,仲卿深爱兰芝却留不住兰芝,仲卿亦是凄惨的。”
游婧芝道:“既仲卿知道做不得自己母亲的主,便不该娶了兰芝进门,既娶了她进门,便不该待她情深,既待她情深,便不该由着婆家将她休弃,既已经弃她,便不该在她再次定亲后说什么‘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这等话便是逼死了兰芝!”游婧芝字字铿锵。
游婧漫认为游婧芝是在搅弄是非,继而再次驳道:“仲卿待兰芝真情不假,兰芝死后,仲卿同她共赴黄泉,也算全了两人的痴情,仲卿无悔,兰芝无怨。”
游婧芝轻蔑一笑,道:“哼~你怎知仲卿无悔,兰芝无怨?兰芝先死,仲卿才去赴死,他是先徘徊庭树下,才自挂东南枝。”
游婧漫被驳的心中有些起急,道:“不论如何,情痴之人,虽生不能同寝,但死可同穴,虽有遗憾,但尚算圆满,总比仲卿背弃了她娶了旁人的好!”
游婧芝见游婧漫小性子又发作,语气有所舒缓,道:“三妹莫急,听我一言。一则,若是仲卿背弃了她娶了旁人,兰芝便可死心再嫁,既县令三郎肯请媒人去求娶被休弃的兰芝,可见县令不是俗见之人,未必不是好人家,或许她从此便可婚姻生活两圆满;再则,三妹妹道,死同穴为圆满,我不以为然,活着都不能护她周全,死有何用?死了便是什么都没了!”
游婧漫被驳的哑口无言,堵着气坐下,小菊忙帮她斟了杯茶来。
曹先生抚着胡须大笑,道:“精彩,着实精彩,老夫还是头遭听见芝姑娘这种说法,芝姑娘见地不俗,言之有理,故而才有了结尾处的‘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这等警示名言!”
游婧漫虽心中赌气,但见曹先生这般夸奖她想来她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便又开始闷头思索着方才游婧芝驳自己的那番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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