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游景铭、景覃兄弟二人同边子兴在庆文阁讨论学问;游婧芝、婧漫姐妹二人在屏风后做着女红,游婧芝时而用错线色,时而又丢了针脚,一幅好好的蝴蝶绣品生生被她绣成了一只长了小翅膀的大毛虫。
“二姐姐,你这绣的是个什么?怎么这身子这般大,翅膀却如此小?”游婧漫费解的瞅着游婧芝的绣品。
游婧芝看了看自己这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花样,再看看游婧漫绣布之上的梅稍画眉栩栩如生,略略尴尬的说:“这东西是我从书上看到的,是咱们这里没有的一种虫子。”她一本正经的哄骗着游婧漫。
游婧漫似信非信的道:“还是二姐姐博学,我读书少确实不识此物。”
游婧芝将绣品从绣架上拆下直接丢到一旁的绣筐中后,右手拿起刻刀,左手拿起尚未雕刻完成的一块木雕。
“大丈夫当忠君爱国,这话是忠君在前,可见一国之关键在于君,忠于君才可利民。”屏风另一边正在谈论着是该先造福于民还是先忠心于君,这是边子兴的声音。
游景铭反驳道:“我不认同子兴所言,唐太宗曾言‘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从而创造了一代盛世,抚民以静,民为国本,无民何来国?故而民为先、君为后。”
游景覃只在一旁看着热闹,关于此论题一言不发。
两个人在堂中争辩的面红耳赤,游景铭突然发现半晌都没听见游景覃说话,只是在旁边笑边看书,游景铭问道“四弟弟你说,若是你,你先造福于民还是先忠心于君?”
游景覃被自己的大哥突然发问,一脸懵懂,道:“我心中并无答案,因这事本就无解。若君是明君,可造福于民,自是忠君就好,毕竟能救民与水火的是君;可若君非明君,作为臣子自然是要为民请命,忠言逆耳了。”
“你这就是和稀泥。”边子兴道。
屏风后面正在专心雕刻的游婧芝道:“我觉得四弟弟说的不假。”
边子兴听他心爱的姑娘发了话,心中来了兴致,柔声道:“那你且说来听听。”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劝你们也不要说了,虽我们游家后院清静,但也不是没有隔墙有耳的可能,除非你们富贵日子过腻了想带着满族的人去流放之地吃糠。”游婧芝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了游婧芝的提醒,三人便打住了关于此事的争辩。
此时细梅进入堂内,作揖道:“娘家舅公一家来探亲了,二娘见大公子和三姑娘久久未归,特使奴婢来唤您二位回芷兰堂一聚。”
游景铭面有不悦,道:“舅母不是前日才来过,怎又来了?”
细梅答道:“说今日是二娘的生辰,舅公舅母特带了家中姑娘一起来贺寿的。”
游婧漫最是讨厌阿娘这些娘家人,每次来不是伸手要钱要东西便是求着阿娘给他家儿女寻好出路、攀高枝。游婧芝看游婧漫面色不善,拉着她的手凑到耳边轻声道:“他们若还打量你攒的那些首饰,你便同他们要嫁妆,左右你已经定了婚事,他们身为你阿娘的娘家人,总要给你送点嫁妆才对,况且你定的是英国公府的亲事,便宜的嫁妆可是拿不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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