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威坐在后瑞地铁站靠近车尾的候车椅上,在右手边三四米远的地铁候车区已经排起了七八人的队伍,人们大多左手扶着行李箱拉杆右手玩着手机,没有人说话。陈永从前往后的看过他们的脸,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比如广场上、公园里……这样的行为肯定是不礼貌的,但这时候并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不一会开往罗湖方向的列车进站了,陈永威目送着他们一个一个进了车厢,目送着列车灯光慢慢的消失。陈永威收回目光,从放在大腿上的外套里面拿出了手机,手机从登机前发了一条短信后就关机了,那是发给大学同学马宁的一条短信——我喜欢你,大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但我没告诉你,现在毕业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陈永威摁下了开机键,不一会手机收到了五条短信,前面四条是妈妈的未接来电通知短信,第五条是马宁的短信——谢谢你喜欢我,希望你找到一份好工作,祝你万事如意。看完短信后陈永威深呼了一口气,拿起了外套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候车区停了下来,再次打开了手机,电话通了“妈,我到深圳了……”声音洪亮。
过年的时候,在深圳工作十多年的表叔问陈永威毕业后有什么计划没有,愿不愿意去深圳。起初陈永威并没有太在意那次谈话,直到投的简历六月都没有回音,同宿舍另外三个哥们儿也先后离开了哈尔滨,一个去了上海,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去了青岛。按照表叔告诉的方式,陈永威需要从机场坐地铁到新安站,然后打车去表叔家,但现在陈永威并不想那么快到表叔家。出了地铁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作为一个江西人陈永威并不怕热,来深圳前也刻意穿了一件后点的外套,里面穿一件薄点的长袖。
在地铁站出口不远处陈永威找到了公交站台,确定了M200公交车经过该站台后,他在候车椅坐了下来,后背已经湿透了。深圳的空气和老家的空气一样湿润,天空和老家的天空一样蓝,周围建筑的风格和老家的也是一样的,只是路边的树老家没有,远处的看上去很像柏树,粗壮,树叶翠绿且茂盛,枝干上垂下了很多深棕色的根须,在香港的电影和电视剧里面都有看到过,但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不一会M200到了,陈永威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看着外面粗壮高大却不知名的树木,它是如此的茂盛,有些枝干依然伸展到了道路中间,垂下的根须偶尔被公交车撞开在陈永威的眼前划过,公交车不时进入树阴处,坐在车里抬眼往上望去,阳光闪闪。
按照表叔给的地址,陈永威找到了表叔所在的小区,按照保安的要求在门禁处等着。
“永威,永威,这里”声音有点嘶哑,但是很大,陈永威往小区里看去,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四十多岁,穿着白色短袖灰色短裤的偏胖的男子往这里走来。
“叔”陈永威同样的向他招手。
“你怎么才到?你姑婆早就做好饭等你了。”表叔想拉行李箱,被陈永威拦下了,领着陈永威往小区里面走。
“我没有打车,坐公交来的。你声音怎么了?”
“前段时间换季,感冒了。省钱不是这样省的。”表叔领着陈永威近了电梯,摁了12楼。
姑爷爷在表叔上高中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姑爷爷去世不久表叔就去了深圳,自陈永威记事起,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能见到表叔,六年前表叔在深圳买了套三居室,在老家的姑婆被接到了深圳生活。表叔领着陈永威走到1201门口,门开着,防盗门关着。陈永威隔着防盗门往里看,整个客厅很敞亮,木质地板略显老旧但很干净,一张圆形可坐八人的餐桌在门口不远处,六个盘子环绕着一个汤锅放在桌上,盘子上面都用碗碟盖着;餐桌前面一张大理石茶几约有八十公分宽,一百五十公分长,茶几上摆着一个粉色塑料纸巾盒和装一个装着苹果的玻璃果盘;围绕着茶几横竖摆着一长一短两个黑色皮革沙发,对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拍打着蒲扇正在看电视,对门的飘窗打开着,光线很亮,照着电视屏幕上折射着白色光芒。
“姑婆”陈永威隔着防盗门往里喊
老人立刻放下了蒲扇开心的往门口走来,“猴子,你怎么才来,比你表叔高一个头了,怎么这么黑呀,比过年的时候黑了好多”边说着边打开了防盗门,“穿这么多,很热吧,快进来,赶快吃饭。”
“东北的紫外线强多出了几趟门就晒成这样了,要换鞋吗?”陈永威拉着行李箱往里走。
“男孩子黑点好,吴斌现在也黑了不少,鞋架子下面找一双拖鞋穿上就行”表叔说。
“我想洗个澡,下身还穿着秋裤呢,出了一身汗。”
“哈尔滨这么冷吗,还是哈尔滨好,深圳太热了,真是受不了”姑婆边说这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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