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老回过神来，叹息问道。

“不错。”

顾念之点头。

他在这里的目的之三，就是要亲眼看看，耆老能否善待陈小娘子。

经过这几日观察，他发现耆老是真将小娘子当亲女儿一般，也因此放下了心。

目的皆已完成，是时候重新上路了。

“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件难事，想请道长帮忙。”

“你先说来听听，我再做定夺。”

“我有一好友之子，名曰卢顼，家住钱塘。生活虽是贫寒，却也有几口薄田。

他家中有个婢女小金，经常在田边主事。据她所说，常常会有一个头发蓬松，穿着绿色罗裙，脚着黑鞋的妇人前来，自称朱十二，拉着她闲话家常，每次过了很久以后才会离开。

去年冬日，因为天降大雪，屋内寒冷，小金怕朱十二受冻，特意点火取暖。结果那妇人入屋以后，看见床下烧的木炭，勃然大怒，道‘既然有炭，为何要用木柴烧火，使这浓烟熏我？’，继而将脚踏入火中，毫发无损，火竟熄灭。随后用手打了小金一巴掌，小金就气绝身亡。

好在她有一个小弟，年岁虽小，但颇为机敏。见状连忙去家中报信。等到家人赶到时，已经不见了那妇人。而小金虽然闭着眼睛，没有呼吸心跳，但面色红润，仿佛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身子如同被捆住一样僵硬。

后来卢家请了一名巫祝，祷告上天，小金这才苏醒过来，把前因后果一一说了。

我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只是没想到卢顼前些日子寄来书信，说那名为朱十二的妇人再度出现。此人来历不明，手法诡异，我担忧好友之子的安危，想要请道长前去看看。无论成与不成，我都愿以百金相赠！”

说着，就有两个仆人抬来一口沉甸甸的黄铜大箱，掀开箱盖，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长方形金条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也罢，我就走上一趟。”

顾念之抓了十根金条，又道：“这金条我只取十根。剩下的，你去分发给这县中的穷苦之人。”

“若是被我发现你弄虚作假，”顾念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腰间，“顾某这长剑，妖斩得，人亦斩得！”

“自是不敢诳瞒道长！”

耆老肃然拱手道。

……

次日晌午。

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

道士戴着斗笠，骑着黑驴，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仍是感觉唇干舌燥。

好在不远处有一家酒肆，斗大的“酒”字旗迎风飞舞。

店家是一对夫妻。

男主人正拨打着算盘，口中念念有词。

女主人则拿着抹布，勤快地擦拭着店内桌椅。

两人都五十多岁的模样。

这女主人见有客人来，忙笑着上前，牵驴往后院转去。

“只需喂些青草即可。”

吩咐完后，顾念之走入店中，找了一张干净的桌椅坐下，把斗笠行囊放在一旁，道：“店家这里有何吃食？”

“有卤煮和面饼，保证能使客官满意。”

“那便一样来一份，再上坛酒。”

顾念之点点头。

这店铺看起来有些年头。

没有过人的手艺，这店也维持不了这么多年。

“好嘞，您稍等。”

店家吆喝一声，去了厨房准备。

不一会儿。

店家出来。

一只手上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另一只手的盘子上放着张焦黄色的面饼。

一齐放在桌上。

又拿了坛酒，搁在碗旁。

“客官慢用！”

闻着热气腾腾的香气，顾念之拿起筷子，夹起一段大肠，刚准备放入口中，就听见外面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我若是你，便绝对不会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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