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怪我欺骗了你,利用了你。是,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取离火珠。”
“可是当我亲手将你推下落骨崖后,我心口的疼痛告诉我,我最终是假戏真做了,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这三年来,你送的玉佩我每一天都带在身上,我的卧房暗格里,都是我思念你时画的画像。”
“你看,我带来了。”
慕行雨说着,从宽大的墨青色袖子里,取出厚厚一沓画纸,摊开在弱水面前的石桌上。
刺骨的寒风哗哗翻卷着那些画纸,每一张纸上,都是那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容云疏。
有人因为思念自己,为自己画了一张又一张画像,每一张都神态各异,但每一张栩栩如生。这本应该是一件让人惊喜而又感动的事情。
可弱水看着那一沓画的全是自己的画纸,脸色却霎时难看了起来。
“你画的是容云疏,是那个爱你的容云疏。可是就在你欺骗她,利用她的时候,她的心早已经死了。”
“等你发现你爱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做的这些,不过是你自欺欺人。”
“你以为能感动我,其实不过是你自己感动了你自己罢了!”
弱水的淡漠的语气渐渐加重,说着还俯下身子,从雪地里捡起刚才被她丢在雪堆践踏的那一对玉佩。将它们重重压在那一沓被寒风飞速翻阅的画纸上。
再次听到慕行雨说爱她,恍若隔世。弱水的心里突然已经没有了波澜,甚至于连一点点涟漪也掀不起。
她曾经深爱他,愿意为他甘之如饴抛下一切,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真心错付,一腔深情换来的是一不过他演技精致的一场戏。
她爱也爱了,怨也怨了,恨也恨了,好不容易挣脱了那场被深爱之人辜负的噩梦,好不容易再次打开心结接纳了他人。
现在却又来告诉她,他本是陪她演一出深情戏,却不料戏尽后他才知道自己早已放不下,舍不了,假戏真做。
荒不荒谬,可不可笑。
这一场戏,容云疏遍体鳞伤地退场,如今慕行雨却又自以为是的,想拉着弱水继续他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也辨不清的究竟是真情还是仅仅是出于不甘的戏。
须臾之间,弱水的愁云惨雾的天地突然朗阔了,她真的爱过他,也真的恨过他,但不管此时他对自己是爱是恨,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她和他恩怨纠葛,其实在三年前的那一日,在落骨崖前决裂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她恨了他三年,也折磨了自己三年,解开了事关天玑国宝藏布阵图的那个误会,却永远也改变不了他从一开始就欺骗她,利用她的事实。
就算没有布阵图那个阴谋,就算他带她离开后在往后的日子里假戏真做,真的爱上她。可那又如何,他们的结局依旧不会变。
她容云疏依旧不会原谅那个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救自己未婚妻的男人。
弱水终于释然了,她和慕行雨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从三年前就应该彻底结束。结束所有的爱恨,而后,再无瓜葛。
爱太深沉,恨太沉重,爱或恨,都如覆水,难收。只有彻底地放下,不再纠缠,才有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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