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看的还不是很清楚,走近之后才发现。这端皇妃一身的姑姑衣服,破破烂烂,头上裹着个头巾,脸上的脂粉不见,平时遮住的细纹都露了出来,甚至还沾了不少泥土,脸也被涂的乌漆嘛黑。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于是问道:“姨娘有什么急事,打扮成这副模样?”端皇妃叹了口气,“裁冰,你看姨娘打扮成这副模样,是有大事要跟你说。昨日皇上来我宫里,他已经知晓虹萧小姐毁约之事,要把她发配西域去。”
何裁冰大惊:“姨娘,您说什么?皇上要发配虹萧!?”
端皇妃点点头:“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你二人还是见了最后一面比较好,皇上发口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何裁冰心中不悦,“姨娘何必说的如此凄凉,就算真要去,我先向皇帝求情,实在不行,过个一年,也能回来。”
端皇妃虽然在宫里算是最不爱争抢的那拨嫔妃了,可终究还是老练几分。说道:“裁冰,本宫若不是你的姨娘,自然会安慰你,可是本宫今日就要告诉你。皇帝亲口发配西域,可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虹萧那孩子虽好,这也是无奈之举。”
何裁冰顿了顿,自知失言。姨娘在皇帝那里是很有地位的,但是连姨娘也这么说。。。。。。不是凭我一己之力能改变的。端皇妃看他冷静了,说道:“过几日就是西域进贡的日子,那时皇帝一定会让西蒙王子把她带回去。我到时给他些钱财,让她在那边安顿好了。”
他不再说话,背过身去。端皇妃见他如此,叹了口气,带着秋菊走了。
祥乐安慰道:“爷,您是天龙之子,您跟皇上求求情,皇上未必不同意啊。”
何裁冰的肩膀颤动着,他惨笑着自嘲道:“天龙之子?我是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皇子,我是个寄人篱下的皇子,我什么也不是。为什么,为什么偏是我们二人?”
夜深了,何裁冰还是没有勇气去找李虹萧。其实,他们二人,本来也没什么结局吧?一个私生子,一个庶女。何况还是一个犯了错的庶女。
秋菊看到他们刚刚谈的并不愉快,宽慰娘娘道:“娘娘,您是他的姨娘,自然处处为他考虑。只是这年轻人,您不晓得,都为了情爱要死要活的。”
端皇妃说:“本宫自然知道,他爱那个女子很深。那女子身上,有一股姐姐的傲气,和姐姐,就像是一个性格的人。只是,这种人的一生,注定是悲剧的。她渴望闯出一片天地,但是女人,注定是一辈子在家里操持家务,相夫教子。若是姐姐还活着,也定不能再当将军了,哎。”
何裁冰闭上双眼。就因为是女子,休了那个王爷。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罪责么?西域离这里会有多远呢,是隔了多少座山川,多少条河流?她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人,还会支持她开一个像冷鹤阁这样的铺子么?
想着想着,他流下泪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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