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弦干笑了两声,看楚靳神色依然没有丝毫松动,心一横豁出去道:“就是借用一会儿嘛,晚上就还爹爹!”
楚靳没好气地摇摇头,心中也知道镜弦不会乱用官印,便也懒得再说,又想到今天宫中传来的旨意,叹了口气坐下道:“爹今天有正事要和你说,先坐吧。”
“啊?”镜弦坐到了一旁椅子上,好奇地望着楚靳。
“哎……”楚靳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叹还是把镜弦卷入了权势斗争,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帝君打算两日后进行春蒐,点名让你随侍在皇女身边……”
镜弦微微一惊,却也不太意外:“那好呀,正好女儿家中呆的实在无聊,想要见识一下那些名门贵族的风采呢!”
镜弦何等了解自己父亲,对楚靳的叹息心下了然,即使不愿前去,也依然扬起一个明媚地笑脸,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楚靳听得镜弦的言下之意,竟是想要参合权斗,不由担心镜弦不懂权斗的黑暗,被吞的骨头都不剩,出言便想阻止,却被镜弦打断了话头。
“爹爹不必担忧,女儿知晓此事艰险,如此富有挑战的事情才有趣不是,否则在府中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即使再富贵,女儿也觉得无趣得紧。”
镜弦此话倒并未作假,她的确不喜欢府中富贵却了无生趣的日子,否则也不会外出历练闯荡江湖了。
只是,她本没打算插手朝廷之事,奈何一朝不慎被卷了进来,既然不好脱身,那就只好看看,这权力风云是否承受得住她的搅动了。
楚靳见镜弦说的认真,又想到镜弦那两年历练,也多少见识到了自己庇护下所见不到的黑暗,微微放了点心,再加上有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做后盾,断不会让人轻易害了去……抿唇思索半晌后,终是凝重地微微点了头。
也亏得楚靳不知,镜弦那两年实际是在江湖混迹,还以为自家女儿只是在各城游历了一番,若是楚靳知晓了镜弦那两年的生死历练,以及辰楼的存在,恐怕直接要为朝中大臣默哀了……哦不,应该会大惊失色之下,先把镜弦打一顿压压惊,再找北阎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拼个命,最后才会为一众大臣小小的哀悼一下。
镜弦见楚靳神色逐渐松动,最终点头应允了,才轻松地笑着陪楚靳聊起了天,哄得楚靳彻底放松心神后,才俏皮地晃了晃高高束起的马尾:“父亲你事务繁杂,我便不打扰了,官印我一会儿就给您送回来!”
镜弦说完,生怕楚靳会反悔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楚靳哭笑不得地摇着头,看着桌案上小山高的一堆公文,无奈地抓起一册批阅起来。
镜弦成功溜出军营,兴冲冲地去找温瑜,这可是半年的饭啊!省钱倒是其次,精神的愉悦才是主要的,能这么整温瑜一次实在是有趣啊!
镜弦冲出半条街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温瑜一般不在户部府衙了,皱皱眉对着空气不满地问道:“温瑜这时候一般在哪儿啊?”
辰三一个踉跄差点显出身来,这他怎么知道啊,温瑜又是自己人,没有人监视,问人都不知道找谁。难不成还传个信去问温瑜——你在哪儿,站着别动,有人要找你。
不过温瑜为了不引人注意,除了上朝、去府衙办事,一般都是呆在自家府里,于是,辰三毫不负责地道:“应该在温府吧。”
“嗯。”镜弦愉悦地点点头,辨明方向朝温府走去。
辰三绝望地闭了闭眼,温瑜应该会在的,不,温瑜一定要在,如果真的不在……自己应该不会死太惨吧。
事实证明,老天今天对整辰三不感兴趣,温瑜果然在府中,暗中的辰三长长地松了口气,舒舒服服缩在阴影中,摸出一个果子开开心心啃了起来。
温府下人极少,也没有侍卫把守,前来开门的只有一个老管家。镜弦说明来意后,老管家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小跑着去通知温瑜,害得镜弦生怕老管家一个不稳就摔在地上,连忙在门外喊道:“老人家慢点走,不必着急。”
也不知是不是老管家太信任镜弦,竟连门也不关,镜弦站在府外,府内的景色也能看到个六七分,整体布局清秀简约,不远处几座屋子,红漆有些褪色,近处院中有些许绿植,虽只是最为常见的品种,却打理的异常规整,而府中则一个下人都看不到。
温府所在并不偏僻,门外常有百姓经过,不时好奇地探头观望,看到内里景象并不如想像一般繁华后,又一脸失望地收回目光。
等了约莫半盏茶时间,镜弦便看到温瑜匆匆走来,老管家还在一旁执着地试图追上。
因在自己府里,温瑜便没有再穿官服,换上了一袭淡青色长袍:“楚大小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下官一声,礼数不周还望恕罪啊。”
“哪里哪里,怎么好麻烦温大人呢。”
“不麻烦不麻烦,楚大小姐请进。”
“温大人请。”
“……”
两人就这么寒暄着,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进了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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