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并非不敢,只是手中并无弓箭……”镜弦微扬空无一物的双手,九卿才意识到,他们居然未给镜弦配备狩猎的弓箭。
九卿也没想到镜弦真的敢狩猎,便招来后方一个士兵,让其给镜弦一套弓箭。
这士兵似乎是楚靳的嫡系,对镜弦颇为友好地一礼,恭敬地将弓箭递给了镜弦。
镜弦接过弓箭,朗声道:“那微臣便同殿下比试一番,看谁先射中猎物。”
九卿一怔,看到镜弦在朝自己眨眼,便按捺下疑惑,等那士兵退远后连忙小声问道:“镜弦你这是何意?”
镜弦自若一笑道:“微臣假意与殿下比试,殿下只需故意射偏,致命一击交给微臣即可,到时候,便说那猎物是殿下打中的。这样一来,后方的士兵都是为殿下作证之人,帝君必然会相信那些猎物是殿下猎得的。”
九卿闻言,眼前一亮,她本只是打算避过后方士兵的视线,让帘阑偷偷帮忙打下猎物,只是那样总是会让帝君疑心,而且……说实在的,帘阑忠于影部,而影部忠于帝君,此事本就因帝君让她历练而起,她并不确定,帘阑是否会帮自己打猎。
但现在这样一来,不但让后方士兵都成为了自己的证人,帘阑说不定也看不出端倪……
不得不说,九卿实在低估了帘阑,他在树上可是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镜弦搅进了此事,帘阑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会将镜弦说出来,结果也算是差不多了。
而镜弦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插足此事,或许是觉得九卿三岁便开始学习四书五经,青春年华都在学治国之道,没有一日自由已经够苦了,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她在畏惧中逼迫自己,变成帝君希望的模样;又或许是第一次杀人的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并不想让别人也体会类似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镜弦还是插手了,她可以不让后方的士兵察觉出任何端倪,直觉也告诉她,帘阑不会将此事告诉帝君,如此便够了。
而九卿对自己如此亲切,虽然不太正常,但现在看来并无恶意,想来应当是帝君授意的。既然这样,自己也没必要看着她这般自我摧残,再不,自己就当是行善积德好了。
镜弦等了一会儿,见九卿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征询道:“若是殿下没有异议,我们便出发吧?”
“嗯。”九卿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又收回了话,深吸一口气,轻抖缰绳向东而去。
镜弦见状,轻快一笑,跟了上去,后方士兵也连忙紧跟上前。
走不多时,前方便出现了一只野兔,镜弦正准备弯弓搭箭,便看到九卿身形一僵,脸上闪过浓浓的不忍,而后假装自己没看到野兔,打马继续向前走着,惊跑了野兔。
“啊!”九卿一惊,装作才看到野兔一般,可惜地摇了摇头,却有些心虚,没敢回头看镜弦。
“没关系,我们再往前找找看吧。”镜弦见状,安慰了九卿一句,也没多说什么
“是,是呀,前面肯定还有。”九卿微微松了口气,连连点头称是。
就这般一连放走了好几只猎物,一只小鹿突然出现在九卿眼前——这次自己怎么也无法假装没看到了啊。
颇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起弓箭,九卿却觉得自己的手仿佛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抬不起来,一边告诉自己,没什么,自己只要抬起手,假装放上一箭就好了,内心却又有一个声音在苦苦哀求,不要这样,它会死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和自己杀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镜弦看着九卿眼眸发红,隐隐含泪的侧脸,又叹了一口气,上前与九卿并排,低声安慰道:“殿下若实在不忍,不如微臣与陛下求个情,毕竟……”
“不!不用!”九卿慌忙高声阻止,脱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压低声音,“父皇不会答应的,他不会答应的,我若不亲手杀了猎物回去,父皇一定……”
九卿说着,声音就下了下去,最后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镜弦都听不清九卿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她一脸的恐慌。
镜弦轻抚九卿瘦弱的脊背:“那殿下只管闭着眼将箭放出去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微臣。”
“嗯。”九卿颤抖着抬起双手,也知道不能偏的太明显,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瞄准了小鹿身前的空地。
镜弦也弯弓搭箭,飞快瞄准了小鹿,见九卿还在犹豫,低声喝道:“殿下,放箭!”
九卿闻言一抖,死死闭紧双眼,一松手,箭便斜斜飞了出去。
镜弦余光看准了九卿的动作,在九卿松手的瞬间,也猛地松手,手中箭矢在同一瞬间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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