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铺面的待道上,苏月离缓缓踏步向前。
道路两旁红砖绿瓦,鳞次栉比,突兀横飞的檐上,高扬着商家招牌旗帜,茶坊、酒肆、药铺、布庄、赌坊、米店......应有尽有,入目之余尽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香料挂件,奇花异草,人们或走、或坐、或挑、或赶、骑马坐轿、珠帘微挑,各色忙碌闲暇的人群,和耳边喧嚣嘈杂的声音,无不彰显此地的繁华。
苏月离走的颇为缓慢,似是要欣赏周遭的景色,又像是不太适应吵扰的环境,坚定执着的向着远处走去,既不对任何事物感兴趣,也不曾在面上露出不奈。
直到不多时,看见一块上书“苏府”二个斗大字样的紫金牌匾,方才止住脚步。
广开的丹色大门,白玉石雕的台阶,高挑的门楣两侧,盘卧两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白玉狮子,门口还站着几名十分壮硕的仆役,不时的招呼着客人。抬眼望去,整个宅邸占地数里,三丈高的花青垣墙内,高低起伏的楼阁接连不断,各处建筑皆是高甍凌虚,雕梁画栋,琉璃覆顶,尽数章显此间主人的气派。
十年前,自已被迫离开这里,走得那样的狼狈,曾经的苏月离卑微弱小,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只能任由苏家的人作贱自已,而今,苏月离终于长大了,有了俯视他人的资格,在也不必小心翼翼的活着,苏家亏欠自已的也该清算了!
苏月离站在门前轻微愰了下神,然后,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抚了抚脸颊,随即神色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宅邸。
苏家的下人看见苏月离,只觉得苏月生的颇为好看,除了自家的大少爷外,怕是在也找不第二个。
一个人若是生的好看,旁人未免忍不住多看两眼,苏家下人亦不能免俗。只见来人额间坠有赤色琉璃,在阳光的照射下,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双眸亦是漆黑如墨,整个人看上去森冷中透着妖艳,诡异到了极点,细看之下,直觉一丝凉意顺着椎骨往上爬。
苏家下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看向苏月离时不禁心中发寒。
苏家下人见苏月离站在门口发呆,想要上前寻问一翻,又对苏月离的诡异之处感到几分害怕,一时间不免有些纠结。
就在苏家下人为难之时,苏月离回神抬腿向苏家大门内走去,苏家下人立马不在纠结,张口问道:“请问贵客尊姓?可有请柬?”
苏月离微微垂眸,神色有些莫名的道:“姓高,没有请柬,知晓府中盛况,前来沾沾喜气!”
说罢,苏月离很是客气的掏出几张银票,当做是礼金。
今夜,是苏家主苏海城寿宴。
苏家下人接过银票,看下了约有上千两,算不上十分阔绰,但看在苏月离是路过的份上,礼金算得上丰厚了。
旁边有苏家下人,执笔捧着账薄问:“敢问贵客名讳?还是只记姓氏?”
苏月离开口道:“不必记录在案。”
苏家下人奇怪的看了眼苏月离,却也没在说什么,全当苏月离性情怪异,遂将苏月离引至院内。
苏月离虽没有请柬,但出手大方,苏家下人不敢慢待,将苏月离引至正厅,安排苏月离暂在此处休息,苏月离四下环顾了一翻当下心中了然,自已所在的位置算是上桌。
此时来客不是很多,苏月离便安然坐在席位上,手中把玩着茶杯,眼望着横放在正北处的八角紫檀游龙桌。桌身狭长,通体由上等紫檀木制成,上雕蛟龙逐月花纹,龙身覆有黄金细鳞口中嵌着青纹玉髓。
知道雕蛟龙,还知道用黄金,苏家这几年到是出息了不少,苏月离心道。
苏家靠商起家,位于临安城,地处西北方,隶属大燕皇朝。大燕皇朝法度相对宽宏,民间不禁龙不禁蛟,忌主正而不忌间。
说白了,就是大燕律法规定,无论平民世家官宦权贵,任何人都不得持有龙形饰物,蛟龙除外,贱户、平民,商甲、庶出等不得着青赤二色衣饰,不可得持有赤金饰物,世家权贵嫡出当代姻亲正室嫡子不在列,良家大婚当日可破例,黄金青金不在列。
昔年苏家依仗苏月离母亲高氏,可没少动过逾矩念头,而如今却是规规矩矩的,是以苏月离才说才苏家出息了。
苏家主海城乃士族庶出,本没有资格开门称府,苏月离的母亲高氏名彦岚,却出身世家嫡女,只因高彦岚下嫁,苏海城的苏家才有了挂府字的权利,否则只能称苏宅。
苏月离对母亲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记得苏夫人生得眉目精致,端庄秀丽,最好为看的是一双眼睛,苏月离那双艳丽的眸子便得益于苏夫人。
苏夫人最喜欢穿水色交领连衣裙,整件衣裙绣有大片的飞雪梨花,头戴赤金雀尾碧玉簪,耳间是冰纹滴珠耳坠,胸前挂着赤金缠丝鲛珠项链,左腕有一枚鎏金云纹玉髓镯。
高彦岚原本与世家嫡子有婚约在身,却阴差阳错嫁给苏海城,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全然是利益结合,苏海城取了高彦岚之后,不出三年又纳了小妾魏氏进门。
说来,那魏婉仪也曾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本来大家闺秀应当知书识礼,可魏婉仪却心比天高,自觉出身清贵,处处与苏夫人相较,一心想要和正室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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