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啊,你忙你的。”
“我送你,出去转一下,呵呵呵。”
她帮忙提着箱子,不容客气,拉着她的手,脸上仍然一脸春风。
班车行驶将近一个小时,经过一个县城车站停下,半满的车厢里坐满了人,半小时又开始启程,天渐渐多云转阴。
行到山里爬一个坡,绕下一个谷,在山间盘旋环绕,时而急转弯,时而连续下坡,时而擦着陡峭嶙峋的山石……
山中时有冷咧的大风,或驶进一片浓云中,纷纷扬扬飘着雪花。
偶尔有个山谷里看到行走留下的小路,有雪融化流出细细的溪,溪流边有树。
更多的是荒山,绕四五个小时,山前一片开阔地,“磕头虫”缓缓的一下一下磕头,出石油的地方。
一簇簇红柳生长在荒原,远远的陪伴着机器,看不到一个人一个动物。
车行着,路平坦宽阔,路边有道班刷着的黄色屋墙。遥远的城在山与沙漠之间,新生的城市初具规模,道路宽阔,路旁栽植的树木捆绑着一圈草帘。
出了山,过了城,渐渐只剩绵延的荒原沙丘,一两个小时才又遇见一个城,城边散落着村庄土屋,浅浅的雪,枯木稀疏。
到省城天已经黑了,灯光点亮了城市,川流不息的车看上去就像萤火流动的河。
路边拦辆红色出租车,报了王小月的地址,穿梭在城市灯火中,梦幻般到了,她的学校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围成四合院的大楼里。
门卫室问了班级姓名,一会儿王小月就下来接到她:
“宿舍在三楼,先上去休息一下,等下再出来吃饭吧……”
“嗯,坐了一天车,累得不行,就想躺直了。”
她笑着说,王小月提着行李箱在前面带路,楼道里时有认识的同学打个招呼。
宿舍很大,住的人也多,上下铺,都自己拉了帘子。
放下东西,脱掉外衣,好像浑身都放松了,温热的宿舍里正是打饭时间。
“就吃你们学校的饭吧,不想出去了。”
王小满闻着挺香的,征求姐姐的意见。
“那我去打饭,你坐一会,这是我的桌子……”
她给她指了指一排桌子的一边,拿了饭盒出去。
打回来土豆炖排骨,因为排骨实在有点少,味道还不错,土豆软面,两个大馍。
吃过饭,简单洗漱,王小满爬到王小月的上铺,王小月给她一个小小的磁带播放器,插上耳机:
“你睡我这听听歌,休息吧,我去上晚自习,晚上住同学的铺,不用等我……”
“嗯嗯,知道了。”
等王小月走了,她戴上耳机听歌,全是经典英文老歌。她心情愉快放松的进入梦乡。
她穿梭在鱼市,玻璃缸里五彩斑斓从没见过的各种的鱼,看的她眼花缭乱,忽然又到了海边,浅水的沙滩,一条巨大的鱼,一半身子在水里,一半露出水面。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推着它,直到精疲力尽才推进深水里。大鱼尾巴摇摆着,似说再见,摆着沉重的身体往深海游去。
醒来,夜还深沉,在这个离海最远的城梦到海。
“真奇怪,从没见过海,感觉真实,也许我上辈子是鱼变的。”
“……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g……”
耳朵里还有歌在低声唱,她关掉音乐,脑子里乱乱的,迷糊间仍然听到那句歌词:
“……try roads take me home故乡的路,带我回家吧……”
嘈杂声中醒来时,天仍然昏暗,宿舍长管电棒灯白光闪闪的,等她们走的差不多了,她才爬起来,简单收拾一下。
王小月送她到路边公交车站,笑着挥手告别,上了长长的青虫一样的路车,掏一元钱,门口卖票员撕一张小票给她,路车上人不多,售票员喊:
“往后走,注意到站下车……”
路车在大街上走走停停,上车下车,高楼矮房后退,到车站没剩几个人。
因为提前买好的票,她慢悠悠的在车站看,那些拖儿带女奔忙的人们,匆匆忙忙的过客,组成一道特别的风景。
春寒料峭,春风冷冷的吹到脸上,路边的树枝被风吹的喀喇喇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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