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以中指蘸水,于胎儿眉心处写字,此字亦为胎儿名号,乃是蚩州府那边传来的习俗。”
“原来如此。”沈言莞尔一笑,“夫子有恩于我,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推迟。不过,我毕竟不是本村中人,过久待着,只怕会生闲言。”
“无妨,在下自会安排妥当。”
沈言点点头,既然张然有事相求,自己晚几日出发也无妨,左右梦中山匪之事真会发生,也还有月余时间准备,并不着急。
二人随后商议了事情的具体流程。
望着张然平静的脸上不经意露出的些许喜色,沈言亦不由为之感到欣慰。
古语有言:三十而立,此等岁数才有子嗣,已经算晚了。
便如自己梦中那三十年,最大的遗憾亦是不曾婚娶有后。
当然,此生已寄仙道,更不可能沾染俗世情爱。
沈言收回思绪,想到这几日无事,便问张然家中可有一些志怪类的藏书。
张然道:“要说经史集注,抑或前朝孤本,在下这里倒是有些,志怪类的书却不曾有。”
“罢了。”沈言摇摇头,心中本也没抱多大期望,便又问,“不知昨日那位道长所在的村子离此处有多远?”
“老先生说的是五谷村吧,离此倒也不远,走东南方向小路,一个时辰便到。”
“好,那在下先告辞了。”
沈言说罢,转身离去。
经历了一天两次的神异之事,他心中有些疑惑未解,想借机询问一下清云子老道。
于是,依着张然指的方位,沈言踏上田间泥泞的小路,朝五谷村走了过去。
日逾辰时,初秋的阳光比之炎日总算少了几分灼目和炙热,沈言一身轻衫,倒也惬意。
见惯了州城京都的车水马龙,乡间小路也别有一番体会。
花欲谢,鸟欲飞,叶欲黄,草欲枯。
大抵肃杀来临,是世间万物的劫难。
等跨过一座木桥,再越过一片荒地之后,不多时,眼前再度出现房屋错落的村庄。
一些庄稼汉正在村前头的水田中忙做。
所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五谷之中,唯有稻谷最适这天地生长规律,故水田之中,此际尽是即将收获的稻穗。
“老人家,请问……”沈言走到一位坐于田堤上闭目养神的老农旁,正要询问清云子的居所位置,就见老农嘴里念念有词,丝毫不曾理会他。
“老……”
“嘘,别说话!”
老农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朝着念着什么,末了,朝四方拜了拜,方才转身看沈言。
“外乡人,有啥子事?”
“老人家,刚才是在做什么?”
“拜五谷神啊,保佑粮食丰收,保佑来年的税轻一些。”老农奇怪地横了他一眼,哼声道,“瞅着像是读书的,看你岁数不小,连这都不知道?”
沈言尴尬地咳了咳,不曾说话,便听老农又问:“你不会也是来找老道长的吧。”
沈言闻此目光一凝,问道:“老道长?怎么,有很多人来找清云子道长?”
“前儿个张家村的人过来找,今天又有县城的人过来,说是有什么脏东西,也是,这鬼节前后啊,总会有些不干净。”
“那道长此际可在村中?”
“在,怎么不在,县里的人刚过来,喏,在那……诶诶诶,你怎么走了?你哪个村的?”
身后老农想喊住他,沈言却是按照指示的方向踱步过去。
脏东西?
似乎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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