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秋松开手,淡淡问她:“怕黑吗?”
花辞不明白为何突然这样问她,便如实答道:“不怕。”
“好,那你自行回去吧。”
两人的寝居不在一处,恰好是在书房的两边相反的方向,两人并不同路,既然她不怕黑,便不需要江月秋送她。花辞想到此,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重新说一句:“怕!特别怕!简直怕极了!”
可是,她也是要面子的。于是,她把到嘴边的“怕”字生生改成了“好”,从牙缝中挤出来,面上挂着勉强的微笑。
江月秋看她这样,点了点头,竟真的相信,继而利落地转身离去。
花辞看着江月秋的背影,那仅剩的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她站在书房门口,台阶之下,一时间也不想离去,便目送着江月秋离开。
此时人间的江月秋,还只是一个弱冠的少年模样,背影如松般挺直清隽,乌发高束,和前世的沉稳冰冷的师尊,有些不一样。
花辞想起来他刚才拉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出书房,就像前世一样,拉她出黑暗,带她入光明,不禁又笑了笑。其实无论是师尊还是太子,内心深处,都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干净,一尘不染。
她右手搭在刚才江月秋拉过她的左手手腕上,摸到一个坚硬温润的东西。抬起手来,白玉镯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莹白剔透,她拿右手指尖轻轻敲打着玉镯,然后食指一挑,玉镯便化为了一条柔软的白绫,绕在她的指间。
她觉得师尊送她的镯子简直像极了师尊,外表冷硬内心柔软,可为玉石,也可变柔缎。想着想着,脸上不禁浮现笑意,她勾着玉镯问道:“落血,你怎么变成白色的了?要不,我就叫你落雪吧,落血,落雪,读起来差不多嘛。”
落血仿佛觉得这个名字不符合它一贯凌厉威严的风格,轻飘飘的没什么威慑力,不像落血,听起来就让人闻风丧胆,于是扭了扭身子,似是在抗议。
花辞笑道:“呦,你还不喜欢?落雪这个名字多温柔啊,特别适合你现在的样子。”
落血紧紧缠在她的指间,用行动来抗议。
“好啦好啦,松开,松开,”花辞想了想道:“反正名字差不多,别人又不会在意,总不能你每次打架的时候,都自报家门吧?你呀,就是太挑剔,”她幽幽地埋怨自己:“都怪我,把你宠坏了。下次我可不能这样……”
落血:“……”它还真没发现。
“走吧。”花辞转身,朝着她的院子走去。月光和树影层层叠叠铺下来,她双手抬高,食指和拇指对着月亮比了一个圈,正好把皎洁的明月圈在手里,嘴角绽开一个甜丝丝的笑,颇有些势在必得的气势。
“总有一天,我得把你给捂热了。”
也不知是对月亮说,还是对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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