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纸浑身被灵凝草至寒至阴的露水冻得是浑身发抖,头发黏在脸上,身上就像一条落水狗,她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瞧见端木落月阴沉的目光正望着自己,只好缩着鼻子,吞吞吐吐的说:
“我,我只是来搜集露水..并不是有意吓到元君..”
“够了。”端木落月冷淡转身,扬手将一道化冰符落在阿纸身上,霎时她感觉身上本就至冷的露水结成了冰,刺进热肉,仿佛站在极寒之地的极冷雪窟中。
“以后若要在院中见了人,便早早退去,念你是在工作,小惩大诫,你自行受去,下次莫不要再犯。”
端木落月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收了手转身望向碧婉。
阿纸害怕眼前这个银发冷冽的男人再说什么,便抱着胳膊强行弯下自己冻的好似冰柱似的关节下跪,笨拙吃力的像个雪人一般跪在地上叩谢仙尊。
端木落月没有理会阿纸,而是小心牵起碧婉的手,似乎在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露水溅到,他此时不觉察觉到手腕上的血契因接触到了碧婉而灼热无比,一股近似于永真的仙气若有若无的飘荡在他腕上,被血契完全吸收。
这不禁让他颇为惊讶,这数万年之内,血契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反应,此时端木落月不禁有些惊愕的望向碧婉,有那么一瞬间,碧婉的脸竟然永真重合。
“谢仙尊出手相救,碧婉没有事,只是可惜那小宫婢的碗被我弄碎了,实在很过意不去。”
碧婉柔声说道,轻轻把手从端木落月手上抽了回来。
端木落月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本想再确认一遍,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实在不很合适,他微楞了一下,便道:“是我没有吩咐好,倒是吓到你了。”
碧婉望着端木落月轻笑道,“仙尊莫不是怕忘了我拜在西龙母座下,每天湿漉漉的日子也是过习惯了,被一点水溅到,又有何惧。”
“你初来岚海仙宫,有所不知,我的灵质与常人不同,乃是万年难得一触的至阴至寒体质,普通的井水被我喝下去都成了冰。
因才从苦寒之地移了与我同质之物灵凝草取用,普通人碰了那水,皮肤有如刀割,如同水中带刺,自是痛苦不堪。”
“原因竟是如此..”碧婉惊到,望那端木落月凉薄孤傲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罕见的哑然。
此时她本是不知早起还是晚睡,肩上只披着一间薄披风,妆钗虽卸,她头上却插着坛城给她的那柄玉梳,就在端木落月从阿纸身上收回法术时,又碰到了身带永真旧物的碧婉,更是确信碧婉为永真转世无误了。
便对那碧婉的态度更加庄重温柔,好似故友一般。
碧婉也没想到,这玉梳竟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处,她内心本就好奇那端木落月是何等人,再三受到优待,她不自觉的内心也喜悦起来,倒是感谢那一直五体投地跪在浣水居外颤栗的小宫婢来了。
再说阿纸第一天上班就惹了老板生气,被泡在水里冷的要死就算了,还被丢入了冰窟窿里,简直是要晕眩过去。
只是那碧婉无意中提到白祁与端木落月不合,她倒是替白祁担心起来。
再说她第一次见端木落月就那么倒霉,也不怪尾黑尾白恨他的凉薄了,的确如传言一般冷淡无情,只是瞧他对那女仙的态度有些不同。
尾黑尾白不是说他连曾经四海八荒第一美人黑冥心都视如草芥,怎么会对那相貌只能说是锦绣端庄的碧婉如此在意呢?
怪,怪,怪。
阿纸虽背负着要杀端木落月的使命,可是那白祁的名字就像一团火似的被她握在冰窟里,端木落月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吧,如果能让他们和好,是不是就能给白祁报恩了?
阿纸这样想着,快要冻僵的心脏里,竟缓缓的升出一团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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