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却轻轻推开:“没事儿,我慢慢走。”
刚走了几步,迎面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走过来。
陈锐连忙打招呼:“三哥!您吃了吗?”
“吃了,吃了,你这是……”
“我要出远门了三哥,您多保重啊。”
老汉拍拍陈锐肩膀点点头叹口气。
又走了没一会儿,路边一个四十多岁大妈叫住陈锐。
“他大哥,您这是又要出远门吗?”
陈锐点头:“是啊,二妹,今年你家的对子没法帮你写了。”
“快别想那些了,好好养病吧。”
“嗯呐。”
离吉普车还有几十米远了,前方路旁一个只有一米四左右的小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走着。
她拄着拐杖,像蜗牛一样磨磨蹭蹭。
陈锐摇晃着身子快步过去,跪在老太太身旁,喊了一声。
“奶奶!”
老太太却没听见。
陈锐又喊了一声。
老太太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臭小子!你当奶奶我耳聋啊!这么大声。”
陈锐陪着笑脸:“您不聋,您不聋。”
老太太仔细打量陈锐几眼,脸上笑开了花儿:“原来是小锐子啊!”
老太太嘴里的牙都没了,脸上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样,把整张面容都聚拢到中间了。
显得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可爱。
“是我,是我呀。”
老太太握着陈锐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喜悦。
“你这又要到城里玩是吧?”
“呵呵,是啊。”
“那你带我去玩呗,听说城里能坐大车。”
“下次,下次吧,好吗?”
“哼!每次都这一套!不理你了!”
“奶奶,你走路要小心点啊。冬天地滑的时候不要出门啊。”
“哼!不要你管!”
老太太气哼哼地继续向前磨蹭了。
本来还泪水涟涟的袁宪洲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笑了。
没一会儿,三人就走到车子跟前了。
陈锐叹口气,抬脚向车上走去。
“等等!”袁宪洲突然说。
三个人都回过头来。
只见陈医生手里拿着两样东西跑过来。
陈锐激动地手都哆嗦起来,热泪也涌上了眼眶。
袁宪洲连忙扶住他。
陈医生跑到近前喊了声:“爸!”
陈锐再也绷不住了,忍不住老泪纵横。
“爸!你这个东西忘拿了。”
陈医生将相册递了过来。
秦咏梅连忙伸手接过来了,放进陈锐怀里。
陈锐紧紧抱着。
“还有这个!”
陈医生举起了半导体。
“这会儿该播放杨家将了。”
说着,陈医生扭开了半导体,使劲拉长了天线。
没一会儿,半导体里响起刘兰芳那清脆的嗓音。
父子二人流着眼泪,一边笑着,一边听着。
秦咏梅在一旁却有几分忧虑。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温老太太介绍这个大恩人。
但片刻之后她就释然了。
是啊!
这世界有多少阴暗,就会有多少同等面积的光明在等待着。
这世界既是美好的也是丑陋的。
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应该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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