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姨娘没接她的话,而是反问她:“你为什么要支走明月?”
夏晓君咬咬牙:“娘,我觉得,明月是大夫人的人。”
韩姨娘闻言,一个愣神,她早便知道大夫人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却一直没看透是谁。
这些年来,她把房里的丫鬟挨个怀疑了一遍,也从没疑心过明月。毕竟明月为人坦荡,又直来直去,有点小聪明,却也是很容易被看穿的那种。
这样的性子,怕是很难用银钱去收买,也很不适合做这个细作。
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夏晓君还是个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深宅后院里勾心斗角的算计呢?
感受到韩姨娘疑惑的目光,夏晓君自嘲一笑,用那种刻意成熟的口吻:“娘,就算是痴傻,看了这些年,也该看出门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已经八岁了!”
韩姨娘失笑,倒觉得她这样佯装成熟的模样,才更像个孩子的纯真。
她打着哈哈,想要糊弄过去这件事:“傻孩子,你别去想这些东西,这些丫鬟,哪个没签过死契。她们都是老爷和夫人,明月又怎么能说不是大夫人的人呢。”
夏晓君去握紧了她的手:“娘,您别唬我……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说,其实前些日子,我被惊雷劈中,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已经游荡入了地府,还有两个长相奇怪的人拘住了我。”
“你说什么?”韩姨娘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确实被骇到了。
“我说的是实话,那两人虽然是人身,一个却长着牛头,一个长着马脸,他们压我去了个森罗的大殿,殿上有人查我生平,竟然能将我从前的事说得一清二楚。”
“是……牛头马面?”
听到这里,韩姨娘心中已经有几分相信了,侯府这些年规矩森严,侯爷从不许有人言神鬼之道。
五年前,有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偷偷讲些外面听来的志怪之事,被大夫人听到了。
大夫人没有私自处置,而是直接报给了侯爷,那几个丫鬟,无论是听的还是说的,竟然都被罚杖责二十。
只记得当时打得极重,她们险些去了半条命,又被赶出府去。
夏晓君又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听说过牛头马面的故事。
夏晓君不知有典故帮她,心中兀自不安着,不愿叫韩姨娘多想,继续说道:“对,旁人就是那么唤他们名字的。而后,他们说我阳寿未尽,只是周身沾染了太多寒气,所以被拘错了魂。”
韩姨娘听的揪心,连忙将夏晓君揽在怀中:“乖女儿,你可吓死娘了,幸好幸好,老天保佑。”
夏晓君略带尴尬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用接下来的话来掩饰着不自在:“娘,我还没说完呢……他们说是对我不住,所以解了我身上的寒气,还送了我一个消息,算作赔礼。”
索性这个故事过于曲折离奇,韩姨娘听得几乎是目瞪口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
因此夏晓君乘胜追击,语速越说越快:“他们告诉我,我身边的人,周身寒气最重的便是您,是因您中了寒毒,毒性极重,只是命中还会有机缘,大概是有法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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