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知楚王在此,多有得罪。”楼笛风连忙行礼,还好,他今日是带着面罩来的,而且因为中毒缘故连日灌药,她的声音这几日都不似从前了。
来人是楚继迁,楼笛风心里暗笑一声,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冤家路窄这句话真是不假!你且等为你往日之过赎罪,打算你的牙只叫你往肚子里咽。
你我从这一刻开始便是敌人。
“我很有兴趣,没想到她是楚随钰之女,也就是说,她是李墨的亲妹妹了。”楚继迁嘴角勾出一抹笑,“金鹏,你怎么看?”
李金鹏从楼笛风进营帐起,便从未发言,只是冷眼旁观。不过既然楚继迁发话,他沉默半响,才道:“如今楼笛风在齐王之手,又是赵国从前备受爱戴的公主楚随钰的女儿,此人在民间的威信极高,轻易是撼动不得的,如今李墨昏庸,赵国若不是还有沐王府和其他将才撑着,早就内乱了,齐王若借楚随钰的名义……”
楚继迁挑眉,笑意更深,“难道凭一女子之身也可起义登上皇位?”
“楚随钰或许不行,但是楼笛风……”李金鹏停顿了一下,“两年前她掌财政大权,整顿吏治,重振朝纲,改革制度,严律执法,已经获得赵国百姓的交口称赞,楚赵大战时又一举将我军击退,获得军中甚高威望,即便她不能登上皇位,但若其投靠齐王,赵国的江山,简直易如反掌。楼笛风虽不在我手,但若是散布这些消息到赵国去,对我们将来能分得赵国的一杯羹也是很有利的。”
静了一会,楼笛风不由得钦佩道:“鹏之徙于南溟也,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李将军果然足智多谋。要我说,若当年是你对上楼笛风,楚国也未必会输。”
李金鹏摇摇头却是道:“若是我,断然想不出凿渠入海,引水围城的办法,青梧公子恐怕是高看了我。”
不矜不傲,不因他人的吹捧而自喜,也不因世俗的唾骂而自弃。李金鹏果然是个人才,楼笛风不禁在心里更对他高看两眼。当年的忍辱负重终究是有了回报,身居高位也从不自恃功高,是磨练出的结果。
“将军果然不是俗人。”楼笛风由衷感叹道。
李金鹏面色如旧,只说道:“我只想知道,你来楚营,是否为齐王原意。”
真是个狡猾的狐狸,哪怕讲出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他的疑虑不曾消了半分。而从始至终,楚继迁坐在红木大椅上,露着意味不明的眼神,洞悉一切。
楼笛风将手中的玉骨扇阖上,“想我青梧岂能受制于人,我的目的是楼笛风,至于赵国归谁,我一概不管,我和齐王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要赵国,我要楼笛风。”
楚继迁真的笑了,李金鹏当即会心道:“成交!”
“我就说,楚王定比齐王更加通情达理。”楼笛风总算松了口气。挑拨齐楚关系,这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而已。
那日,徐策笙曾说护送李墨,路上绝无差池时,她便暗暗留心,他的确没有动手,把李墨平安送到邯郸,可当时做的保证却也是“路上”无差池。
好一个徐策笙,既不亲自动手,却挑起了赵楚之争,也不算违背诺言,当真是狡诈的很!不过她喜欢他的狡诈,只是她想做的事只能自己来,谁都不能插手!
“到底青梧公子有何机密相告?”吕然开口问道。
“鹤溪。”楼笛风喝了口茶说,“玉门关易守难攻,鹤溪位于玉门关三十里外,本有章山作屏,楚军粮草位于那里本是极合适,但玉门关的小路九曲十八弯,焉知没有小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道理,楚王不会不懂吧?”
“赵国还有此等聪明人物?”楚继迁何等精明,除了韩擒虎和姜禹以外,其他人的实力还不能够让他重视。
所以一定要让他真正地应对起来,待到失败之时,才会军心溃散。
“如果我说,楼笛风已从齐王手中逃脱去了玉门关呢?”楼笛风轻飘飘说出。
闻言,楚继迁脸色一变,继而眉开眼笑,风吹进营帐中,他的墨发飞扬,“我还以为徐策笙能拿得下她,原来也有失手的时候,当真是大快人心。”
心里暗笑一声,楼笛风想着,原来不止自己不爽他身上的那股桀骜不驯的傲慢。
想了想,楼笛风还是郑重行了个礼:“青梧一生别无所求,只求楚王攻下玉门关时别忘了承诺。”
楚继迁不禁笑了:“你说这等女子,既是巾帼不让须眉,又偏偏是个红颜祸水。我也好奇,从前只觉她卑微谨慎,日日低眉顺眼地在李墨面前受气,却还能为了那昏君战场杀敌,甚至连沐王府这个靠山都不要,想来也是,连徐策笙都能拒绝,她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这丫说的话,怎的和明时有些相似……
楼笛风装作眉头一皱:“楚王请三思,若楼笛风在你手,恐齐王会引兵攻楚,江山美人,皆在您一念之间。”
她很清楚徐策笙对她的情感有多深,而现在,他已经不在她身边,她却依旧要拿它当筹码来应对,实在是有些,恣意妄为。
她拿徐策笙对她的怜惜,逼迫了他许多的事情。现在,依然是要靠着这个,来帮助赵国渡过难关,总觉得不是滋味。
楚继迁摆手:“罢了罢了。”心里却是想,青梧知道楼笛风的内情如此之多,必定是她熟悉之人,看他今日挺身护她,但眼中却没半点温情,楼笛风这等人才若在我手,他日与齐国对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若说有能牵绊住徐策笙……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