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听说沐终南受了伤,总归是帮了我的忙,我现在身体不适,去叫明时看看他吧。”
顾谦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你只会关心旁人却不知关心自己!总是让别人为你操碎了心,心惊胆战地担心你!你也是赵国的皇室血脉,又何苦在李墨底下,他若是明君也罢,可他次次背叛你,陷害你,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楼笛风愕然,难道明时去喊他的时候,没有告诉他自己要去齐国吗?
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看来她不爽自己已久,自己在改过自新之前还要让顾谦来挖苦自己一番。
真是……有气也不得发作出来哇!
“顾谦……”楼笛风哭笑不得开口。
“……”无人回应。
“我说顾大哥……天底下最好看最善解人意的顾公子……”
“滚……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
楼笛风汗颜:“刚刚明时找你过来没有同你说什么吗?我已经告诉她,等我身体好些,就启程到齐国去。”
“……她只告诉我你问关于李墨的消息,被你气个半死。”
这死丫头,真会断章取义!
“你真的这么同她说你要去齐国吗?”顾谦不敢置信地再问一句。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再问下去,楼笛风几乎要怀疑他们俩是串通好要来耍她了。
“你能听话真是太难得,我要去看看星象,是否今夜会紫气东来。”顾谦明夸暗贬,也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怎么一认错,人人都欺负起她来了?
几日后。
没想到前几日还雪若飞絮,如今已然是弱柳从风中,从兰露似沾。园中的点点绿芽探出了新意,映入眼中的颜色鲜艳些,楼笛风的心好像也明亮了起来。
季节变化如此之快,却也不及人心。
而此时,明时一双明亮的大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楼笛风,眸中带着小女孩特有的稚气,这丫头,真正从上段感情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现在是十足十的水灵。
“好姑娘,这也太为难我。”难得见到楼笛风这样愁眉苦脸的时候。
十八个海口那样大的碗里紧列摆满了桌面,苦涩呛鼻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子。味道之浓重,连刚刚进来禀事的韩擒虎也被顶了出去。
明时冷笑一声,讥讽道:“怎么,围魏救赵之时怎么不见你为难,现如今的身子搞成这样,却也知道我为难?”
这丫头,委实太张狂了……自己都已经跟她应下了去齐国的事,但只要稍微表现出对喝药的一点点抗拒,她就要挖苦自己。
楼笛风讪讪一笑,却也不敢再招惹这位大小姐。
她认命地端起碗,鼻尖绕着浓厚呛鼻的药味,忽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她下意识抬头望去。
门口立着的人,一袭白衣胜雪,光芒万丈。
“你……”楼笛风的胸口有些发闷,从她逃出别院,直到今日看见他,突然生出了些许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是我告知的!”明时生怕楼笛风发难,一副护犊情深的样子,看徐策笙的表情,也是蛮受用的。
楼笛风将碗放下,故作生气道:“呵,我说呢,原来内奸是你呀。”又转头面向徐策笙,“齐王怎大驾光临,也不提前告知一声,有失远迎,莫要怪罪才是。”
“提前告知你,你岂非要连夜赶回邯郸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楼笛风一阵发毛。
她真是……
她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为什么每个人开口第一句永远都是在揶揄她……
楼笛风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哭着笑还是笑着哭了。
“生气?”徐策笙衣襟轻摆,几步便至她面前,脸上不似平时冷峻,反倒平添了许多柔和。
微风迎窗而入,带着些料峭的寒意,屋内静悄悄的,明时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屋里了,只余他二人,气氛似乎在微妙地转变。
楼笛风目光微微移向这十八个药碗,不动声色地转移回答了徐策笙的问题。
徐策笙宠溺一笑,嘴角弯弯,他将她一把抱在膝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谁让你不听话,偏要离开?嗯?如今吃了苦头,却还要怪罪在我的头上,是否太不讲理些?”
“若不是你背信弃义在先,我哪需费这般功夫?”楼笛风反驳道。
徐策笙微微一笑,“我只说把李墨平安送回长安,可没保证过赵国平安无事。他将你丢下你以为我会轻易地放过他?总得让他吃点苦头才是。”
说罢,薄唇吻进她浓密的黑发之中,吻了一会,不由皱眉道:“味道是苦了些。”
天天泡在药罐子里,哪能没味道。
他抱她越来越紧,楼笛风受气力所限,并未制止他,若真是反抗,反而让他有更多机会亲近她,只悠悠叹了口气道:“明知是个局,还得往中间跳,人生果然还是不如意的事情比较多。”
“你所被牵绊的,我都会替你扫除。”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楼笛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突然的内力波动,当下便不再言语。这话他说过多次,她印象很深。
楼笛风心里很清楚,他早晚有一天会对李墨动手,只是像他这般有性格洁癖之人,李墨没资格让他亲自处置,或许,徐策笙会借张朝之手搅得赵国天翻地覆,而他,只需在身后推波助澜即可。
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他让她心甘情愿走上他设的局,一步步诱她进入圈套,牵制她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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