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笛风不再说话,她能想象出来,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从赵国邯郸来到边关,路途遥远,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笛风,可是嫌弃我?”顾谦担心地问。
“怎么会?”楼笛风失笑,“你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只是皇上有手谕,这几天我便要返回邯郸,只是难为你这么远跑过来。”
他怎么可能难为呢?
两人都不再说话,直到夜幕降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时才下了山。
第二天,楼笛风便动身返回邯郸。
同样的,徐策笙也一起跟着来了。
马车上,楼笛风闭目假寐时,睁眼偷瞄徐策笙。
他似乎能看透她……
不然怎猜得到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要搞清楚但不敢确认的事情。
她仔细打量着他,从他的颤抖的眼睫毛到他紧抿的薄唇,她又想起了那个凉风习习的夜晚,他的唇带着甘甜的气味。
正回想着,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望向毫无防备的她,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满足,在楼笛风错愕的表情中,又一脸笑意地闭上了眼睛。
回到邯郸城,来不及回府歇息,只换了个衣服便进了宫。
踏进内殿,正好迎面撞见刚被训斥完的李墨,许久不见,他脸上的稚嫩褪去了不少。
“臣,拜见太子。”楼笛风庄重行礼。
知道自己与李墨同属李家血脉,她没有一丝狂妄自满,反而愈发收敛,对待君臣之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拉开她与李家的距离。
李墨见楼笛风如此肃穆有礼,并不似以前那般表面有礼心中无礼的样子,反而一时三刻不知怎么办,只好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李墨走后,皇帝这才传召她。她向皇帝禀报在楚国的详细事宜,该说的极尽其详,不该说的一字未漏。
等她禀报完,李钦复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楼笛风安慰道:“皇上不必自责,皇帝待嘉宁公主犹如掌上明珠,可公主为一时儿女情长,将皇上的情意弃之不顾,如今皇上还肯心疼公主,是公主的福气。”
见李钦复眉间仍然紧锁,楼笛风又道:“臣知皇上宅心仁厚,公主身在楚国,虽参与谋反,但楚王已向我承诺,不再追究公主罪责,以偿楚军侵犯永安之事。”
李钦复表情这才有所缓解,说道:“爱卿是否知晓推行新法一事,如今朝堂之上正为此闹得不可开交。爱卿以为如何?”
楼笛风沉声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如今朝堂之上分帮结派,一派以张督领为首,一派以沐王府为首,二者分庭抗礼。虽朝纲有言,朝中大臣不可拉帮结派,但由于任职、提拔、世家世袭等无法避免的原因,大臣结派实际为不可避免的。若说没有,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是大家都未摆在明面上罢了。”
“继续说。”李钦复正色。
“现如今,沐王府根基深稳,但在朝中略处下风,与张督领不分上下,只是新法推行的过程中少不了互相打压。而臣以为,是否推行新政,除要保证利民利国之外,还应该保持两派势力间的相互平衡,无论哪派处于绝对优势的一方,都将可能发展为朝中独揽大权的局面,到那时,天威则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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