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醒来之时,已是一月后的事。经历了半个月的鞭刑之苦,身上多处深可见骨的鞭痕,血肉模糊。这一月以来,他日日来此,亲自照料着她。北朝将领无不震惊诧异,他们那一项高高在上冷酷残侫的皇帝,会如此温柔体贴入微到亲自照顾女子,这是北朝将领在北帝登基以来的数五年从未见过的景象。
睁开双眸看到的都是陌生的景象,唯一相同之处便是同样在营帐中。努力回想着记忆,她记得自己被北朝的敌军所捕,之后以鞭刑惩罚一定要她交代出莫须有的罪名,最后她似被带到一个地方,然后昏迷。昏迷前,她好像是在一个人的怀里。
是谁救了他,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顾得了这些,想到井辰性命垂危,生死不明,忧心忡忡之下,也不顾未痊愈的身体,大步迈出营帐,尽管身上的疼痛感依旧存在,她却丝毫不顾及,一心一意想要快些回到他的身边。
如果他醒了,第一眼没有看到她,一定会担心。
冲出营帐,与迎面而来的小丫头撞了个满怀,那丫头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清秀水灵,抬手摸了摸撞疼的额头,看着一脸焦急的钱景,即是兴奋也纳闷。“姑娘你醒了,但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这里是哪儿?”看到来人,钱景一把抓住她双肩,急切问道。会是南朝的军营,还是北朝的军营?虽然没有多大的把握会是前者,可她依旧抱着那稀薄的希望。
小女孩一怔,显然被钱景这副模样吓到,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这…这里是北朝的军营,你在主城休息的营区,也是当今皇上……诶,姑娘,你去哪儿?”
后面的话,钱景没有听下去。她只知道,这里是北朝的境地,距离南朝还是有一段距离,现在她必须马上回去,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回到他的身边。不顾身上的疼痛,身着单衣,跌跌撞撞地寻找出口
她不知道为何没有人出面阻拦她,竟然能够让她肆无忌惮的在北朝军营里乱窜,顾不得这些,眼神锁定不远处的一匹黑马,奋力的朝那儿奔去,只有骑着它,她才能够回到井辰的身边。
阿辰,等我!
踩着马镫,她艰难的爬上马,昏迷三日未曾进食,哪来的力气可言,只有心里的那股热劲希望一直支撑着她。
最终,她因体力不支,倏的一下,身子一软,跌下了马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伴着陌生的气息。
朦胧中她看到了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是他!
“景儿,景儿。”
恍恍惚惚中,透着焦急和紧张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钱景耳中,十分真切。但是,这个名字,是在叫谁?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还有那道声音,听上去那样熟悉,而那紧张的语气似乎不应该为那道声音所有。
她皱眉,身上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连眼睛也无法睁开。感觉很累,很想睡觉,可是想到性命垂危的井辰,心不能安,强撑一丝清醒。
“你这个奴婢是如何伺候主子的!”南宫天琪眼中弥漫着阴霾和极怒,看着床下跪着的可银。
可银惶恐至极,“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她
“来人啊!”南宫天琪不理会她的求饶,厉声对进来的两人道,“将她拖出去,杖责五十。”
“不……不是她的错,不能怪她。”一阵虚弱得软绵无力的声音传来。
”醒了?”他欣喜,清凉的眸洋溢着款款柔软之色,看着床头渐渐睁开双眸的她。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他赶忙上前扶她双肩,在她身后垫了软枕。恢复一贯的冷傲,对着尚跪在地面的可银吩咐道:“竟然景儿姑娘替你求情了,暂且饶你一命,下去吧!”
赦了死罪,可银一阵欣喜,赶忙磕头道谢,“谢皇上不杀之恩,谢景儿姑娘。”沿着帐沿,悄然退出。
她的身子全无半点力气,张了张口,半响才发出游丝般断断续续的声音:“你……你是?”
眼前的男子,一袭雨过天青色华服,气质非同一般。其人,五官如精工细刻,线条刚硬,棱角奇俊,眉利如剑,眸深似潭,举止之间流露出贵族的气质。
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如此美男,他又为何救了自己,还唤她景儿。
“你不认识我了吗?”他勾唇邪邪一笑道。
“我们认识吗?”翻遍了所有的记忆,她确定她并不认识他。
南宫天琪也不恼,缓缓从身后取出青铜面具,将其戴在脸上后,抬眸,再次询问,“现在认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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