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章(1 / 2)枯城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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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时,若昕提起锁红的事。

“家里的事你做主就好。”王渝谦吃了半碗饭就搁下碗筷,问:“你们晚上都有什么消遣?”

他并没有具体问谁,俨然是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询问众人。

王嘉昊回答:“我还有两门功课没有预习,先上去了。爸妈,你们慢用。”他没有半点拖拉,径直向房间走去。

若昕说:“我要去看场电影,待会儿就要出门。”

嘉明闻言兴奋地说:“妈妈,你要看什么电影?我也要去。明天是周末,玩得晚一点回来也不要紧的。”

“我要看的是大人看的电影,不是动画片,你坐不住的。待会儿万一你又睡着,还得我背你回来。你就让我轻松点吧。”

他反驳道:“我才不会呐。就算我真的会睡着,那带爸爸一起去不就好了,他会背我的。”

若昕无语应答,正在想该如何搞定他。

王渝谦插进他们的对话,说:“我原本是想一家人没事,晚上去夜市逛逛街,省得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面。”

若昕见他难得有此要求,也不好让他的兴,于是说:“明天傍晚吧,大家一起出去,嘉昊也有时间。很久没在外面吃饭了,正好给他们两个买件新衣服,眼看就快要入秋了。”

王渝谦推开椅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随你吧。”

嘉明也不吃了,眼巴巴地望着她,拽住她的手撒娇:“妈妈,你就带我去吧。我都六天没有出去玩了,玩两天也没事的。”

若昕无计可施,王渝谦说:“你快吃饭,我带你出去。反正也没有人愿意一路走,不是要念书就是要看电影。”

王渝谦从来没有过单独带孩子出门玩的举动。若昕虽然惊讶,他的做法却正好解决眼前的为难之处。她说:“我尽快回来。”

他捧着报纸将脸全部挡住,没有再理会。

待若昕拿起包出门后,他才将报纸从面前撤下折好,对从楼上跑下来的嘉明说:“你好了没,怎么这么慢?”

春云刚给嘉明披上挡夜风的衣服,也一并给他取了外套,说:“先生,快要入秋了,夜里外面吹冷风,多穿件衣裳再走。”

王渝谦仅套了一件很薄的蓝灰色细针织衣,近来他常穿毛线衣。他一把拽过外套,漠然道:“你白殷勤什么,我又不用穿衣服的。”

到了街上,王渝谦看了眼手表,时间尚早,也不知道该带他去哪儿逛。思来想去后,他让司机找到一条热闹的夜市街。嘉明的心思很快就被五花八门的小摊位给勾去,不用他再费力找话题聊天。

嘉明跑到一个草编摊位前,举起一只松鼠端详。

王渝谦伸手进口袋,除了摸到冰冷的纸片外,再没有其它东西。他指尖一颤,感到无比尴尬,低声说:“我忘带钱出门了。明天再派人来给你买。”

“不用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嘉明对王渝谦摇头笑笑,露出一排贝齿,说:“我刚刚上楼去拿钱了,我知道你出门从来不带钱的。”

他拍了拍鼓鼓的口袋,笑道:“我带了好多钱呢,压岁钱和还有妈平时给我的零用钱,我都存下来了。爸爸,你想吃什么?擂沙圆,生煎馒头还是最近才有的蟹黄包,今天我请客。”

他默然,压低了嗓音说:“我吃不下,往前走吧。”

嘉明忽然拽住他的衣角,指着前面,惊喜地说:“爸爸,你看这儿像不像北平。你那个时候还送了妈妈一束花。但是她都送人了,幸好我给你藏了一朵。后来春姨帮我把它做成干花了。”

王渝谦由他牵住,走进人群熙攘的夜市,忽然听见一阵久违的锣鼓声。

自城市沦陷后,影院总是会播出许多日本电影。若昕听不懂日语,只记得那天海报上写的译名是鹤八鹤次郎。若昕走到电影院大厅,看见若暚已经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就朝她走过去,坐下后说“我们又不是学生,两个女人一起来看电影,不奇怪吗?”

若暚将视线转向散场的走廊,说:“你看,这么多看完电影的人,个个的表情都仿佛感同身受。那些缱绻的画面,像是所有人都会做的梦,但迟早有结束的一刻,他们必须走出暗室,回到家庭和工作,继续睁大眼睛,看着现实,生存下去。”

“然后呢,你今天想找我看什么样的梦?”

“你清楚我只是借个幌子约你出来而已。”

“我更清楚,你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主动约人的。”

“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会来的。”她泛起若有若无的笑,看着拥挤而出的散场人群,说“现在的人都爱看演戏。”

“故事原本就是要半真半假地看才有趣。”

“你在类似的场合待久了,自然很懂。但是你是否明白,即使要逢场作戏,也必须先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否则容易误入迷局,最后就会伤到自己了。”

“姐姐。”她侧过脸浅笑道“你今天找我出来,该不会只是劝我如何自保吧?”

“我能力有限,只能把我好不容易发现的真相告诉你,但一定正是你最想弄清楚的我们家破人亡的缘故。”

若暚的咬字很清晰,明明是说一件很严重的事,眼里却仍旧波澜不起,甚至没有任何的温度。见若昕目光茫然、一言不发,她面对来往的人潮,在一团讨论影片剧情的欢声中继续说“当年突然出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即使侥幸活下来的也立即逃命去了。原本是不会再有人去管的,但是我却阴差阳错躲过一劫,事后我用尽办法和钱财去打听。”

她没有停顿,冷笑道“是谢诚至。父亲曾经把家中的生意教给他,他一定很清楚家里药材供给的对象。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辜受牵连之罪的冤案数不胜数,但也不至于抄家,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居然也被判决成乱党。我只能打听到,抄我们家的那队人听命于谢诚至当时的直隶上司。究竟是为斩草除根,还是蛇鼠一窝,把抄家作为对他的赏赐,就不得而知了。”

她发出的语调要表达的却不是叱责,而是嘲讽“三妹,当初你实在不该发善心给他送药的。他若就那样死了,别的不说,母亲至少不会那样可怜。”

“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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