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不甚在意地笑笑,叮嘱他如何照顾那伤重到连原形都维持不住的姑获鸟,让他每日在此时到这个地方找他。
妖灵族每位族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往往都能登峰造极,兄长钟晚是一个例外,那般天赋异禀之人怕是千万年都不能再出现一次吧。而他……尝试过修炼古籍上所有的秘术,皆无一是他所擅长的。他为此一直被族人嘲笑,被说族长生了个废物儿子,更是有兄长的光芒四射在他身边做映衬,显得他更是黯然失色,卑如尘埃。
也不是不苦恼,不尝有委屈的。
这场扶摇山的偶遇,却让他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天赋所在。
焚天说,驭心之术被女娲毁去,他的一身修为也被毁去,这摄人心神的秘术被列为邪术、禁术,古籍上自然是不再有任何记载。
焚天告诉他这一切后,他沉默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一遍又一遍在山洞里回荡:“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便残害三界生灵。”
焚天一愣,随后放肆地哈哈大笑,他听着那听似猖獗的笑声渐渐变得颓丧,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曾经凌傲不可一世的魔头朝他直挺挺地跪下,只是他的脊背仍直挺挺,钟凝看着他青筋暴起的额头,满是血丝的双眸不明所以。
“残害吗?”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我只是有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
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拜了师。他给焚天提出了条件,他可以修炼驭心之术,只是他不会再尝试随意操控活人。他确实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只只一千年的时光,他便进步神速,他甚至尝试着将木偶作为载体,将驭心之术彻底改头换面,生生从邪道拉回了正道,世人称之为傀儡术。
而他,钟凝,是傀儡宗师。
原来所谓的邪术,只要有利于世人,这都不是问题。
正与邪的分类,原来始终都是以人的意愿做标准。
他在凡间找到那群魔族遗部的时候,他们有的被术士骗去炼丹,有的被抓走绑在高架上被活活烤死而被称为驱邪,有的被人毒杀,三界为了对这群脑子不大灵光,除了体格健壮些之外的魔赶尽杀绝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将他们带到久州城外的荒山中,将如惊魂之鸟一般的他们安顿了下来。
倒是相安无事了一些年。
直到千灵族杳杳公主的出世,三界陷入了一场突然的短暂的混乱。
彼时兄长钟晚已是妖灵族族长,族内因此出现天河泛滥逆流,四野晃动危危可及的情形。他带着族人气势汹汹地冲往南天门要求处决那刚出生的公主,而他钟凝气神淡定地接住从桌子上砸下的花瓶,不屑去凑这个热闹,拍拍手上的灰尘便进了他的傀儡室接着做他心爱的木偶去了。
傍晚兄长神色平静地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他乱糟糟的傀儡室找他喝酒。
事实上,这么些年来,兄长忙着他的族内大事,他忙着修他的木偶,两人已经许久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聚上一聚了。
“处决了?”他一边雕着他的木偶,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
没有啊。
他倒是好奇一群正义人士是怎么接受这样不正义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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