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少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南域男子。
“你可知那个人,他有多恨你,就有多容易被一只怨灵控制吗?”他指着青叶道。
少年笑了笑,道:“知道。”
“那你为什么……”南域男子看着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少年,问询的话变成了喃喃自语,“还要把他留下。”
在少年离开后,密密麻麻的虫豸覆上了男人因恐惧而僵硬的身体,南域男子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可忽然,那个巨大的人形之物仿佛失去了支撑一样崩塌,失去了支持的虫豸纷纷掉落在地,有不少好半翻不过身来,数条细弱的腿朝着颤抖,南域男子望着眼前一堆沙砾,沉下了脸。
虽然常被统称为鬼,但与鬼不同,怨灵的存在更近乎于一缕不完整的魂,它是由执念而生失去了本心的魂。世间奇人异士隐于林,大隐于市,皇城会有这种能人之辈少年并不吃惊,不过他低头看着逐渐化作了一堆流沙从他指缝间流逝的玉扳指,森然了笑意,流沙随着夜风回荡在无饶街上,散成了一片轻浮的烟尘,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阿娘,阿娘,果果流血了”孩子脸上不怎么害怕,只记得阿娘过要是流血了就一定要告诉她。
妇人听到声音出来时就看到了果果一手的鲜血,对于寻常孩子来一会儿就好的流个鼻血这种事,发生在果果身上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孩子,摊开两只的手掌,血痕从鼻子一直向下蜿蜒到了下巴。妇人驻足在了原地,她担心果果,可看到这样一个满脸是血的孩子跑来,哪有人一生不受伤,要是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不错?
果果见妇人站在了屋外就不走了,心中更急,口职阿娘”“阿娘”地喊着,一时不惧摔倒在地,腿下晕开一片血渍,妇人心中一惊,忽然一下子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不是阿娘不救你,只是真的无能为力。她终于走了过去,不过比她先来到果果身边的,是早上那个白衣俊美的公子,他的身后站了一位青衣翩翩的青年。
“哥哥。”果果仰起脸看着那个把他护在了身后的少年,灿烂地一笑,丝毫不知未来命载甜甜笑着。
“怕么?”
果果摇了摇头,随后看到了不久前才看到过的一个纸包。
“尝尝?”
果果点零头,用脏兮兮的爪子捏起一块糖,却不吃,只是紧紧抓在了手里。
“不吃吗?”
果果笑了笑,“果果下次再吃。”
谈话间,他鼻子里,膝上的流血不曾停下,甚至愈发汹涌,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得苍白了下来。
“哥哥,冷……”
“哥哥,果果觉得有些不舒服。”
“哥哥,为什么阿娘不抱我,为什么总是拿很凶的目光看果果?”
“哥哥……”
“已经没事了。”少年缓缓抽出刺入了果果心脏的刀子,固然残忍,却省去了他一点点流血而死中身体自然产生的恐惧与排斥。青叶低头就能看到少年轻轻勾起的唇角,带着冰冷的温柔。
翌日,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书案上的流炎,流炎见少年苏醒,也不顾人有没有清醒,一头扎进了少年的怀中蹭了蹭,撞得披在少年身上的一间外袍滑落,少年下意识地反手接住,那是他从来不穿的黑衣,昨夜的人中,只有一人是穿了黑衣而来的,他忍不住挑了下眉,轻轻荡漾开一丝笑容。
被香酒楼老板取走加工的竹牌也送了回来,看到实物,少年不禁失笑。
“流炎,那个地方,你已经去过了吧?”少年揉着流炎窝在他怀里的脑袋,目光沉了沉。
流炎头也不抬地从背后书案上抽出一张字条,“午时竹林,让他一个人,亲自,前来。”
少年接过纸条,唇边总是含笑的他让人不知其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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