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二公子眉梢一扬,想到了那个只因为他多看了两眼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引诱他的少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他唇角微扬,快步向声音传出之地而去。
“救命啊!”少女唇角含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夸张地喊着,弯弯的眉眼,浅浅的酒窝,手上提了一只刚买来的七彩木鸟,围住他的那几个混混虽然察觉到了画风诡异,但眼看有人要来,还是在把人抗走前走了一遍剧情:“喊啊,嘿,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着一手已经搭上了少年的后腰,还在缓缓下移。
少年身子一僵,笑意微寒,那个混混高于他,于是一手轻佻地捏住那饶下巴往下带,同时仍不忘再喊上一句:“救命……”他话语一顿,忙把那饶下巴推回了原来的地方,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柔弱可欺的模样,混混正被他的动作弄得发懵,不想被人一脚踹在了膝弯,使他跪倒在地,又一脚踹在了屁股上,少年忙退了两步,让那人结结实实地来了个狗啃泥。可惜地上没有泥,只有青石砖,于是理所当然地磕破了下巴,磕断了牙齿。
“滚开。”
一个声音传来,其余尚且四肢健全的混混们忙架起磕了一嘴血的那人飞也似的逃了开去。少年这才眨了眨眼睛,可惜没眨出什么泪水来,就这么与一位年轻且同样俊美的公子交错了目光。那位公子面相阴柔,一双桃花眼似含情脉脉,左眼下一点泪痣朱红,仿佛一个多情公子,他在见到少年之时嘴角一扬,在李府侍卫的帮助下,他得以看清少年的每一个动作,也看穿了他故作的柔弱之姿。
“多谢公子相救,”少年眸光微垂,长长的睫毛打落一片阴影。
“在下李悠然,敢问姑娘姓名?”李悠然微微见礼。
少年浅笑:“乡野之人,无足挂齿。”
“那敢问姑娘方才,是想对那人做什么?”
少年眸子一瞪,微恼,“李公子这话可有歧义了,被调戏的是本姑娘,英雄救美之后不该是一见倾心的戏码了吗?!”无视了李悠然的目瞪口呆,少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换个人玩玩。”
李悠然及一干侍卫:“……玩玩?”
“所以方才要是本公子不来,姑娘是想……”李悠然冲少年远去的背影喊话,本以为得不到回答,故而没完。
不想少年回眸一笑,道:“我也没想好,也许只是挖了他的眼睛吧。”
“……”
正午的烈阳下,却叫人冷得想打哆嗦,幸好只是个玩笑,看着少年渐渐淡出视野,李悠然不禁苦恼,少年想要的戏他没有配合好,他却已经投身于这场戏中了。
窗外一片雨打树叶的“沙沙”声,水珠顺着瓦片落下,在窗外串成了一道雨帘,屋内,白慕唯的身影趴在案上,一笔一划地抄写诗集,她神色认真,目光专注,只是每抄完一篇,她都会抬头看一眼窗外,因为这场突然的雨,梅含笑没许她一同出门,无聊之余这才抄起了诗。
“扑棱棱”白慕唯忽然被窗外的一道声音吸引了目光,但有什么划过,她并没有看清,歪了下头,正准备继续抄书,突然又传来了方才那种声音,这次她清楚地看到一只五彩的鸟儿穿过雨幕,稳稳地落在了窗檐上。
“啊,鸟!”白慕唯低呼一声,连忙扔下了笔,心翼翼地靠近窗户,也不知因为她的细心还是鸟儿的大胆,居然没被吓跑,任由她的手在身边微阖仔细打量,然后,白慕唯看到了一只没有眼珠的眼睛……
“啊”
她挥手把五彩的鸟儿扔出窗外,狠狠地关上窗后退了两步,大睁的眼里满含着泪水以及恐惧,似乎有什么马上会从紧闭的窗外突然出现一般。
片刻后,窗外传来了一个脚步声,听着逐渐接近的声音,白慕唯害怕地徒了案边,随手抓起毛笔紧张地对着窗户。但脚步声只在窗外停顿不久又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她才送口气,泪水也终于不争气地滑了脸颊。
“阿娘,不可让妖怪住在白府……”
“阿锦,你去哪儿了,唉,怎么淋成这样,”白长歌把湿淋淋的少年拉进了屋子,脱下外袍给他披上,“你先去换身衣服,那些菜热了太多遍都快烂了,我让他们给你蒸点包子吧。”
少年扯着白长歌给他的外袍,指节因为用力而有点泛白,他脸上还扬着清秀的笑容,一如既往:“这气下雨就下雨,又要麻烦长歌大哥了!”
“麻烦我倒没事,倒是你不见就不见,可气到爹了。”白长歌责怪道,可唇角的笑意却是将他的阴郁也冲淡了不少,他拿过少年手中的木鸟,颜色五彩,按习俗没有点上眼睛,做工精巧,却断了一只翅膀,“这是什么?”
“一个玩具,本来想送给慕唯道歉的,结果路上玩了几次就坏了,”少年轻叹,笑容清浅,“后来下了雨,就先回来了,这只木鸟也坏了,你帮我丢了吧。”
白长歌凝视木鸟良久,这才抬头,但早已不见了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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