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很漂亮,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明亮的月光把夜晚也照的明亮了,房屋和树木都只在地面留了一小块阴影。宛州城中一处郊区的树林里跑进了一群人,惊的林子里的鸟儿一阵乱飞。
杜宸喘着气,靠着一棵树树干休息,眼睛一直注意着树林外暴露在月光下的那片草地渐渐露出来的一片人影,心头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他这辈子活到现在还从没像今晚这般狼狈过,本以为晚上逃到巷子里能躲过追击,没料到今晚的月光居然把小巷子也照的明亮,以至于他们一群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逃进这树林。
一旁的青衣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按在左臂上,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已经染红了按压的手掌,他的眼睛同样盯着远处逐渐变大的黑点,他受伤的左手中还握着那把沾染了血迹的宝剑,片刻不敢放松。
刚才玉竹轩的那场混战她们四人没能占到一点便宜,对方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招式刁钻不说,狠辣程度一点也不输给东君,要不是靠着柳谨言放出的毒雾跳窗逃出来怕今晚就要交代在那屋里了。
东君也瞧见了青衣的状况,她今天出门也没带伤药,唯一的大夫柳谨言这货现在都已经晕过去了。
瞧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东君丝毫没有手软的使劲按了下去。一声惨嚎后柳谨言终于醒过来了,他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
东君不耐的踢了他一脚道:“別嚎了,你这些都是皮外伤又死不了人。”她伸手朝青衣指了指继续说道:“看到没,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人家手都快废了,现在就是你报答的时候,赶快救人去。”
“他哪里是救我,分明是救他自己才受的伤,算个屁的救命恩人。”柳谨言恶狠狠的瞪着东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东君直接无视,一把拽了他的衣领,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青衣跟前认真的道:“身为鬼医门的大弟子,救死扶伤是你的本分,你要是敢啰嗦半句,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柳谨言:“……”
默默掏出身上唯一剩下的一瓶伤药给青衣止血处理伤口,他用行动表示妥协,身上的毒粉毒针已经用完了,如果被扔出去他绝对会死,在生死面前他柳谨言从来都是能屈能伸的。
杜宸冷笑一声道:“鬼医门的大弟子,惯会做些有伤风化的龌龊事。”
柳谨言邪邪一笑道:“杜公子知书识礼,还不一样去男妓馆,这叫什么来着……衣冠禽兽!”
眼看着黑衣人已经离这不远了,这时候不想办法跑路还有闲心吵架的两人,东君已经不想理会了,她直接架起青衣朝不远处的矮树丛走去,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把人藏好了。
青衣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见东君要走,他忙叫住她:“唐姑娘,还请代青衣保护好我家公子,日后必将报答。”
“你倒是忠心。”东君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道:“我会尽力。”
那边的两人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远处的黑衣人身上,见东君回来,柳谨言问道:“这个林子不大,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跑?”
“跑?几位还是永远留下来的好。”一个陌生的男声从一旁的树林里传来,几人回头就见到又一群黑衣人正朝着这边包抄过来。
东君实在是无语,今天明明不是个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日子,偏偏这些黑衣人就是扎堆的出现了。
杜宸借着树叶间散落的月光一眼就瞧见了其中一个黑衣腰间的木牌,他神色顿时一凝道:“你们是暗阁的杀手,是谁派你们来的?”
刚才说话的黑衣人一步步走到最前面道:“我暗阁从来都是谁出得起价钱就替谁办事,从不问来历原因,今有人出五千两买你的头颅,阁下还是速速受死的好。”
原来真正被连累的人一直都只是她,东君无语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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