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十年七月,祁恒已经出生四个月了,绍芷秋正在宫里逗着祁恒,就见宫人站在门口,神色慌张的往里边看,绍芷秋心底一沉,她宫里的人轻易不会这样,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来,有事说事,不要慌张。”
“娘娘!娘娘,宫外传了信进来,说,说镇国公府的老太夫人不好了,如今正提着一口气,等着见您最后一面。”
绍芷秋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时间有点慌神。
“去,去告诉陛下,我现在要出宫!”绍芷秋连忙叫来了祁润,叮嘱她照顾好弟弟,她则片刻不等的赶往镇国公府。
等祁五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慕氏已经走了。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神情悲痛的绍芷秋。
“母亲走的很安详。”绍芷秋看了看祁五,说道。
祁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绍芷秋。
可绍芷秋却笑着摇了摇头,“母亲说,她很对不起我娘,可是她其实没有,当初是我娘自己心甘情愿的替母亲挡下了那一剑。”绍芷秋转头看向祁五,说道。
“你知道吗,我曾经十分十分伤心,而且还有些怨恨母亲。于是母亲宠我爱我偏疼我的时候,我就故意越发的人性淘气。二姐就因为这个,越发的不喜欢我。可是那个时候我只顾着淘气,混不在意。我为什么怨恨母亲呢?其实也不是,不是怨恨她,而是怨恨我娘。我总想着,为什么娘要去给母亲挡住那一剑呢?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没有娘了啊?娘不担心我受委屈吗?在她心里,我都不如现在母亲重要合作吗?”
“阿芷,别乱想,没有当娘的不爱孩子。”
“是啊,我现在也明白这个道理了,可是那个时候我不懂,不懂为什么她可以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意我的前程。不理解她和母亲之间的感情。”
绍芷秋静静的环顾着眼前的每一处景致,每一处都承载着她小时候的记忆。
“母亲说,是她没有照顾好我,才让我年纪轻轻的就满怀心事,我一定是觉得娘走了太伤心了,觉得自己无依无靠,才会什么事都靠自己。可是不是啊!哪里是那样呢!没有母亲,这偌大的镇国公府里,谁会真的在意我一个庶女呢?父亲吗?你看看父亲他现在在哪里?祖父的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可是他去从祖父走了以后一直郁郁到现在!我真的很难相信,怪不得,怪不得镇国公府会没落!会被三叔那样一个人还得家破人亡!”
“阿芷!”祁五见绍芷秋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连忙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阿芷!别难过了,母亲如今走了,父亲心里也会难过,不要这么说,不要说出那些会让你后悔的话!”
绍芷秋的眼睛猩红,前世的种种回忆充斥着她的神经,那个生了她的娘,早已经模糊在记忆最最深处的地方看不清了,可是慕氏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绍芷秋都能清楚的记得。
记得她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无奈,记得她因为自己的挑衅斥责原本没什么大错的绍芷诺。
记得自己躲起来,她焦急的叫人在院子里寻找,甚至怕自己贪玩落了水,让人成日里都在湖边守着。家里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她了。她又怎么能说没能照顾好自己呢?
“母亲她那么爱你,如果你一直这样,她会多难过?”
祁五轻声的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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