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而天已经黑透了，不可能还有人跑出来运动。

所以只可能是……

陈艾青一边跑，一边喊：“外婆！外婆！”

石凳上的人，并没有回应她。

等跑近了，陈艾青发现，坐着的那个果然就是她要找的人。

“外婆！这么晚了，您一个人跑出来干嘛呀！”

为了方便和老太太说话，陈艾青顺了两口气，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抬起头看她：“外婆，您吓死我了知道吗？”

老太太表情呆呆傻傻的，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秋千看，时不时还“嘿嘿嘿”的笑两声。

陈艾青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捧起老太太的双手，稍稍搓了搓：“外婆，天黑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老太太还是没反应。

过了几分钟，她突然转过了头，眼神空洞的看向陈艾青：“芸儿，芸儿，你回来了？芸儿……”

陈艾青眼睫微颤，没说话。

安静了几秒，她动了动唇，只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她本来想说，外婆，我不是芸儿，我是芸儿的大学同学，陈艾青。

当年找到老太太的时候，她就已经得了老人痴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

想了想，陈艾青最终还是改口了：“是啊，我是芸儿，我回来了，现在带您回家好不好？”

老太太抽出了一只手，竖起手指虚空点了点，像是讲悄悄话那般：“芸儿，这里不是咱们的家，咱们家不住这儿……”

陈艾青仿佛哄小孩儿那样，语调温柔道：“外婆，您忘了吗，这里不是B市，是S市，我们搬来这儿已经四年了，现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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